三點多,鬱家的人起身告辭,外婆和舅媽把人送出門。
鬱寒深的身影一出現,原本坐在一起湊頭八卦的鄰居們一下子都閉上了嘴,說不清為什麼,莫名其妙不敢當著這個青年的麵交頭接耳。
青年穿著板正的黑色西裝,暗銀色領帶,銀色領針將襯衫領口固定得線條挺括,左腕戴著銀色金屬表,渾身散發著矜貴考究的氣息。
他走路自帶一股高不可攀的強大氣場,桐城這樣的十八線小縣城,很少能見到長相和氣質都如此優越的男性。
鬱寒深察覺到彆人的注視,視線平靜地掃過去。
幾十歲的大爺大媽被一個三十多的青年看得不自在,紛紛躲閃著移開目光,一直等鬱寒深一行人坐車離開,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
“小陳,你外甥女的這個對象是做什麼生意的啊?生意做得很大吧?”有人跟舅媽套近乎,看那青年通身的氣派,肯定是個大老板。
舅媽笑了笑,“我也不清楚。”
見舅媽不肯多說,問話的大媽撇了撇嘴:“攀了高枝就是不一樣,話都不想跟我們說了。”
舅媽和外婆回到家,屋子的空地上擺滿了鬱家帶來的聘禮,除了幾箱金條和現金,以及一本學區房房產證。
還有一些按著桐城習俗送來的福圓、糖仔路、茶葉、祖紙等一係列不值錢的東西,用大紅色盒子裝著,顯得異常喜慶。
可偏偏是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更彰顯出了鬱家的用心。
舅媽看著一屋子的東西,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那套房子是桐城最好的學區房,房產證上的名字是她的。
鬱家說是給央央明年升一年級的升學禮。
舅媽原本還在愁這件事,沒想到鬱家這麼周到。
激動之餘,又倍感欣慰。
“桐桐這孩子,吃了那麼多苦,如今遇到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也算是苦儘甘來。”
鬱家肯為司桐這麼花心思,以後肯定會對她好。
舅媽說:“媽,既然鬱先生邀請我們去海城一起商議婚禮細節,就去吧,我們還要給桐桐準備嫁妝。”
她知道外婆在擔憂什麼,寬慰道:“海城那麼大,不一定還會遇到桐桐的爸爸,以後我們出門戴口罩,就算碰見了他也認不出我們。”
外婆坐在凳子上沉思了許久,緩緩道:“我就是怕被鬱家知道桐桐的身世,我們家條件本就比鬱家差那麼多。”
“要是再被他們知道桐桐是私生女,她媽媽又害死了她爸爸的另一個孩子,不知道會怎麼看桐桐……”
“我看鬱家挺明事理的,會明白桐桐是無辜的。”舅媽說:“順便把這些錢和金條帶去給桐桐,這套學區房已經很貴重了,不能再收彆的。”
許久,外婆歎了口氣。
司桐從電話裡知道舅媽和外婆要帶著央央來海城,不出意外會住到婚禮結束,臉上難得露出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