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一起去死！”
“你的意思是……”
“獻祭，以自身為祭，詛咒這片天地。逼著他們，要麼選擇收手，放我們離開。要麼，天降神罰，梧州成為濁地，大家一起死！”
“你想重複當年的故事？”
當年妖族大舉入侵，一天之內連毀十座魔城，殺得魔修膽寒。關鍵時刻，是謝秋生號召大家用獻祭之法，這才逼得妖族不得不停下腳步。
“對！我們還有十座魔城，六十萬魔修，真要同時獻祭，這個後果誰也承擔不起。他李子夕更不行！”
“可我們會死的，魂飛魄散，從此不入輪回。”
“輪回？哈哈，本君從來隻敬此生，不求來世。輪回、輪回在本君心裡，就是個屁！”
“你確定要這麼做？”
“不然嘞？我們還有彆的選擇嗎？”
“好，好，乾了，老子乾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那就，拿命博一博！”
自在仙城。
柳淩風看著正伏案疾書的李子夕，欲言又止。
李子夕放下手中的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他已成仙人，且肉身圓滿，神魂無暇。
竟也感受到累了。
這段時間的辛苦，可見一斑！
這沒日沒夜的……秋露華已經發了兩次脾氣，連沐兮看來的眼裡都滿是幽怨。
李子夕暗暗發誓，忙完這回後，天塌下來也不管了。
就沒見過誰成仙後，還給忙成這樣！
仙人要是不得逍遙不能自在，那辛辛苦苦修成仙乾嘛？
在柳淩風又一次欲言又止後，李子夕皺了皺眉：“有話就說。”
柳淩風遲疑了一下，咬牙說道：“劍主，魔修要是被逼到絕境，說不定，他們會鋌而走險，舉行血祭，詛咒天地！”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這是他們唯一能走的路，他們彆無選擇！”
“魔亂四十年，梧州死傷已經極是慘烈。魔修要是真這麼做，上天真有可能降下天罰。到那時，大勢儘去，無可挽回！”
“所以，我不打算真將魔修逼到絕路！”李子夕答道：“你釣過魚嗎？魚線要一收一緊、一拉一放。死繃著線不放，線會斷的！”
李子夕神識為筆，真元為墨，瞬間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立體的地圖。圖上密密麻麻的，滿是各種線條、箭頭、數字。
“所以?我圍三闕一，給魔修留一條生路。”
“啊，生路？”
“人性便是如此，誰都有僥幸心理。哪怕有百分之九九之失敗的可能，可每個人都會覺著，自己會是那唯一的幸運兒。隻要有了活路，沒人會走一條必死，且死後不入輪回的絕路！”
“我明白了。劍主給他們的生路，其實也是一條死路！”
李子夕沉默了一下，歎道：“是啊！”
曾經李子夕對魔修也有過同情。可在見識過太多的人間慘境後，李子夕對魔修已不抱任何希望。
魔道功法，是真能徹底扭曲一個人的心性，且這種改變幾乎不可逆！
將一名煉氣魔修拉入正途，耗費的時間精力，不比讓一名煉氣正修晉階為築基真修，來的更少！
李子夕不是傳說中的佛，他普渡不了眾生！
既然渡不了魔修，那就……
將他們通通送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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