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除夕。
一家人圍坐在飯桌邊,熱氣騰騰的年夜飯,和外麵飄著的雪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大茂拿出一瓶,李懷德孝敬乾爹的好酒。
他啪嘰一下打開瓶蓋,那酒香瞬間滿屋亂竄,直往人鼻子裡鑽。
他先給乾爹和自己滿上,轉頭又給乾媽和婁曉娥倒了果酒。
可這時候,許少辰不樂意了,眼巴巴瞅著大人們都有得喝,自個兒連個杯子都沒混上。
小臉蛋兒一垮,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
“爸,我的呢?我也想嘗嘗果酒是啥味兒!”他奶聲奶氣地喊著,眼睛裡閃著渴望的小星星。
許大茂一聽,滿是嫌棄地說:“你撒愣吃你的飯,吃完就去睡覺。
要不,你奶和你媽還得輪流伺候你。”
許少辰一聽這話,小腦袋一歪,“爸,我都三歲了,不是小孩兒了!
我瑞子舅舅說過,寧落一群,不落一人,這道理你都不懂?”
許大茂臉一板,說:“嘿,你這小兔崽子,長能耐了,還敢教訓起你老子來了?
這一桌子菜,哪個不是你愛吃的?
趕緊吃,吃完該乾嘛乾嘛去!”
許少辰小嘴兒一撇,“不是我說啊,老許,你這就不對了。
大過年的,你使喚我乾這乾那的,我就不說啥了。
現在上桌吃個飯,還得爺爺奶奶給我求情,這也忒不拿我當人了!”
“你小子還彆不知足。
老子沒把尿介子給你攢著,讓你自己洗,就夠意思了。”
“行,老許,算你狠。”
小家夥恨恨的啃了一口可樂雞翅,那模樣,像極了把他跟親爹的“深仇大恨”發泄到雞翅上。
老頭兒這平時嘴架界的扛把子,今兒卻一反常態。
悠哉悠哉地抿著小酒兒,看起了熱鬨。
乾媽這家裡的和事佬,一看這爺倆兒,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樣子,是既好笑又無奈。
“咱們家啊,風氣不正。
一個個的,嘴皮子都挺溜活。
生怕自己慢了半拍,吃丁點兒虧都不成。
我早就說了,得給孩子立個好榜樣,瞧瞧現在,連這小不點兒,說話都一套一套的,跟個小炮仗似的,一點就著!”
婁曉娥給乾媽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寬慰道:“咱們吃咱們的。
讓他們爺倆掐吧。
您看我,都不稀的搭理他們。”
許少辰舉著黏糊糊的小手,晃悠著就來了一句:“奶啊,您可彆聽我媽忽悠了。
她啊,一閒下來就琢磨著怎麼挑撥我們爺倆乾仗。
就為圖個樂兒。
您說這像話不?
更氣的是,她自個兒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一會兒讓我爸給她端茶遞水。
一會兒又讓我滿屋子找手絹。
然後,我和我爸還得繼續給她表演。
就這樣還不行呢,
人家一個不滿意,輕者罰站,重者雞毛撣子伺候。
您說,您大孫兒的命咋就這麼苦呢!”
“許少辰,你又皮子緊了是吧?
你媽我對你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