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神仆聞言,心中猛地一突。
他完全不明白,這位高貴的“殿下”,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殺一些低等世界的土著生靈,對他而言,就跟呼吸一樣自然,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
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詭異力量,當即從陸雲澤那雙七彩的眼眸中爆發。
輪回之眸——輪回審判!
發動!
神仆隻感覺眼前一花。
整個世界,都在瞬間變成猩紅的血色!
下一刻,他發現自己不再是身處瑤池聖地的上空。
而是墜入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海洋!
海洋之中,翻湧的不是海水,而是億萬生靈的鮮血。
無數張扭曲痛苦,充滿怨毒的麵孔,從血海中浮現出來,死死地盯著他!
“還我命來!”
“殺!殺了他!”
“惡魔!你這個惡魔!”
億萬道淒厲的尖叫與詛咒,化作最恐怖的神魂風暴,瘋狂衝擊著他的識海!
“不!這是哪裡?!”
神仆發出驚駭欲絕的尖叫。
他看到不久前,為了測試力量,隨手捏爆的那幾頭飛行凶獸。
看到為了趕路,順道抹去的那幾座人類村莊。
甚至看到了更久遠的過去,自己跟隨主人征戰其他星域時,所屠戮的那些星球,那些文明……
殺戮過的每一個生靈,無論強大還是弱小,此刻都化作最凶戾的怨魂,從血海中爬出,向他瘋狂地撲來。
它們撕扯他的神魂,啃食他的意誌!
“滾開!都給我滾開!”
神仆徹底崩潰了。
他不斷揮舞著手臂,試圖驅趕這些纏繞而來的怨魂。
然而,在這片由他自身罪孽構成的業力血海之中,一切反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那些怨魂似乎無窮無儘,根本殺之不絕。
他那驕傲的神力,在這裡也失去所有的作用。
“啊啊啊!”
神仆抱著頭,發出淒厲的慘嚎,在血海中痛苦地翻滾,心神徹底失守!
……
外界。
瑤池聖地。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
那位之前還跪地求饒的天外來客,突然開始在半空中瘋狂掙紮,嘶吼起來。
他雙目圓瞪,布滿血絲。
臉上充滿極致的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麼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他胡亂地揮舞著手臂,對空氣拳打腳踢,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淒厲之聲。
那模樣,就像是一個突然發了癲的瘋子!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他怎麼了?”
所有人都看懵了。
完全不明白,這短短幾分鐘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隻有雲曦和明月龍城等少數頂尖強者,才能隱約感覺到,一股令他們都感到顫抖的詭異法則之力,正籠罩在那個神仆的身上。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對其進行最殘酷的審判!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那個白衣青年身上。
心中對陸雲澤的敬畏,攀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點!
無需動手,僅憑一個眼神,便能讓一尊實力堪比武尊的恐怖強者,陷入癲狂,心神崩潰!
這,究竟是何等神鬼莫測的通天手段?!
“現在,時機到了。”
就在所有人都為之震撼之際。
陸雲澤那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看著那個不斷掙紮,已經徹底失去所有防備的神仆,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之所以動用“輪回審判”,而不是繼續偽裝套取情報。
便是因為,他在與對方對視的瞬間,通過“輪回之眸”,看到這家夥手上沾染無儘血腥。
對於這種視生命如草芥,肆意屠戮無辜的劊子手。
陸雲澤從來都隻有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