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祖拄著骨杖慢悠悠走來，杖頭的龍紋在燈光下泛著金光。他身後跟著玄風長老，老頭正捧著個玉盆，裡麵栽著株剛從葬骨淵移栽的鎮魂花，花瓣上的露珠還在滾來滾去。
“賢婿快來看看！”老祖笑得眼窩都眯成了縫，“玄風這老東西，竟用鎮魂花和靈犀草布了個‘雙生陣’，說是能讓兩族的靈植互相滋養，不出半年，城裡的靈草就能爬滿城牆！”
玄風長老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翅尖不小心掃到花盆，忙手忙腳地穩住：“這算什麼？等我把《萬陣圖》裡的‘四季陣’布出來，讓白骨城春有月心花，夏有鎮魂葉，秋有靈犀果，冬有骨苔雪，讓仙域的那些家夥都羨慕死！”
正說著，石醫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骨甲上還沾著泥土。他舉起手中的藥罐，聲音裡帶著興奮：
“成了！用葬骨淵的靈泉水和新采的靈犀草熬的‘醒魂湯’，我剛試過，能讓魂火弱的骨民提神！”
他走到廣場邊緣，將藥湯倒進十幾個石碗裡，立刻有骨民圍上來，捧著碗小口喝著，喝完後眼窩中的魂火果然亮了幾分，連帶著笑聲都響亮了不少。
林楓望著這一幕，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隱約的獸吼。玄風長老耳朵尖，立刻豎起殘破的翅膀：“是血狼族的動靜！”
他掐了個法訣，廣場上空立刻浮現出一麵水鏡，鏡中映出血狼少主狼牙正領著一群狼妖搬運木材，那些狼妖雖個個帶傷，卻扛著比自己還粗的木頭健步如飛，狼牙手裡還叼著根靈犀草，時不時甩甩尾巴，像隻得了趣的大狼狗。
“這小子倒是勤快。”林楓失笑，“他說要在城西蓋座‘百獸堂’，讓各族的妖獸都能在此休養，還說要請石醫師教他們種靈草。”
骨美美挑眉：“他倒是會想。不過也好，讓妖獸們學著照料靈草，總比整天打打殺殺強。”
夜色漸深，廣場上的人卻越來越多。仙族修士們在鎮骨樹下打坐，周身縈繞著淡淡的仙光，與骨民們的魂火交相輝映；魔族的囚徒們幫著骨匠修補城牆，粗糲的骨掌握著靈木錘，敲打的節奏竟帶著幾分韻律；玄風長老指揮著孩子們擺放靈犀草燈籠，石醫師則在一旁教大家辨認草藥，連老祖都被幾個孩童纏著，要聽他年輕時的故事。
林楓靠在鎮骨樹上，看著眼前這幅熱鬨的景象，忽然覺得，所謂三界大同，或許不必等到消除所有隔閡，隻需像此刻這樣——仙族的月光落在骨族的靈草上，妖族的獸吼混著魔族的笑聲，而他身邊，有兩雙溫暖的手，能握住這世間最珍貴的安寧。
風穿過靈草，帶著月心花的清香，吹得燈籠輕輕搖晃。骨瑤靠在他肩頭，輕聲道：“等孩子出生，我們帶他去葬骨淵看靈樹好不好？告訴他，這裡曾是一片絕地，是很多人一起，把它變成了花園。”
林楓點頭，望向遠處葬骨淵的方向，那裡的靈樹在夜色中泛著淡淡的綠光，像一串綴在大地上的綠寶石。
他知道，這片土地的故事還很長，那些被種下的靈草會發芽，被治愈的魂火會明亮，而他與身邊的人，會一直守著這裡，直到白骨城的名字，不再與“煞氣”“荒蕪”相連，隻與“生機”“共生”相伴。
夜色溫柔，燈火璀璨，屬於他們的篇章，才剛剛寫到最溫暖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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