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派洛猶如被命運扼住了咽喉,
連那最後一絲象征著不甘與掙紮的怒吼都未能衝破喉嚨的禁錮,便戛然而止。
他的頭顱,在那看似堅韌的皮肉包裹之下,
仿若脆弱的琉璃,瞬間土崩瓦解,化為齏粉。
曾經魁梧且充滿力量的龐大身軀,被抽去了支撐的骨架,
如同一座轟然倒塌的小山丘,帶著沉悶的聲響,
重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麵之上。
而後,慣性使然,
它又在滿是塵埃與砂礫的地上翻滾了數圈,才終於停歇下來,
徹底陷入了永恒的死寂,生命的燭光就此熄滅,再無半點氣息。
楚河麵色沉靜如水,仿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隻是輕輕向前踏出一步,
這看似平常的一步,
卻好似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足以引發驚濤駭浪的巨石。
刹那間,
如浩瀚星河般磅礴無垠的精神力,
化作掙脫了枷鎖的洪荒巨獸,
又如洶湧澎湃,決堤而出的滔滔洪水,
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
如潮水般瘋狂地湧向斯派洛以及其他狼人家族成員的腦海深處。
這些狼人家族成員的生命之火才剛剛熄滅,
靈魂尚在逐漸冰冷的軀殼周圍如孤魂野鬼般遊蕩徘徊,尚未遠去。
楚河的精神力仿若一雙雙無形卻靈巧無比的巧手,
在他們那猶如神秘寶庫般的腦海之中迅速穿梭,翻找著。
那些如繁星般散落各處,雜亂無章的記憶碎片,
在楚河強大精神力的梳理下,一一清晰地呈現在他的麵前。
以極快的速度翻閱著這些記憶,
全部收納進了自己那深邃無垠的神誌之中,
楚河以絕對的優勢,兵不血刃地取得了勝利,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與阻滯。
“你竟能如此直接地查閱這些狼人家族腦海裡的信息?”
夏乘鯉恰似一隻靈動的蝴蝶,蓮步輕移,緩緩地走了過來。
她那明亮而清澈的雙眸之中,此刻滿是驚奇與疑惑之色,兩顆閃爍的星辰一般。
她微微歪著頭,那模樣可愛而又充滿了好奇,輕聲問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此乃強大精神力所致,並非依賴某一種特定的武道秘法。”
楚河一眼便看穿了夏乘鯉心中那點小九九。
他深知,這小妮子向來對新奇厲害的招數興趣濃厚,
此次前來詢問,必定又是看中了這個神奇的手段,妄圖將其據為己有。
“哦,好吧。”
夏乘鯉聽聞此言,
原本閃爍著好奇光芒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
就像璀璨的星辰突然失去了光輝,興趣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本就知曉自己的狀況,
空有一身足以震撼天地的強大武道力量,
可在精神力這一方麵,與她那令人驚歎的武道修為相比,
就好似巍峨高山旁的一抔黃土,渺小而又薄弱,脆弱得不堪一擊。
“要不要我去將那幾個逃走的超人類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夏乘鯉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再次開口詢問道,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開始期待著一場新的戰鬥。
“無需如此。
我欲知曉之事已然儘皆明了,
那些逃走之輩,不過是跳梁小醜,翻不出什麼驚天大浪。”
楚河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自信與從容,
世間萬物皆在他的股掌之間,一切變故皆可輕鬆化解。
“狼人家族的那位族長,弗洛裡安的安排你也都洞悉了嗎?”
夏乘鯉眼中滿是羨慕與渴望地問道。
若是自己也能掌握這般霸道無比,仿若能窺探世間一切秘密的能力,
能夠如此肆意地入侵他人的腦海,隨心所欲地翻看其中的信息,
那麼這天下間恐怕就再無多少事情能夠逃脫自己的法眼,瞞天過海了。
若是精神力足夠強大,
說不定還能如幽靈般悄然回溯到老頭子那神秘莫測的腦海之中,
去探尋一下他究竟隱藏著怎樣驚世駭俗的秘密,
一想到此處,她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期待。
“那他該如何處置?”
夏乘鯉的目光又落在了趴在地上的屈育修身上。
屈育修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心中一陣慌亂,趕忙將頭扭向一旁,
緊緊地抿著嘴唇,悶聲不吭。
可他的眼中,卻湧動著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濃烈的怨恨。
他深知,自己這一次又在夏乘鯉麵前醜態百出,
淪為笑柄,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楚河。
“我本無意取你性命,不過是看在夏乘鯉的情麵之上。”
楚河宛如一尊冷峻威嚴的神祇,緩緩地走到屈育修的麵前。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鬆,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屈育修。
此時,屈育修身上原本尚未愈合的傷口,
在剛才的掙紮與慌亂中再次崩裂,鮮血如泉湧般汩汩流出,
將他身下的地麵染成了一片刺目的血紅。
然而,楚河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憐憫與同情之色,
他的目光冰冷而又平靜,
就像在俯瞰著一隻微不足道,螻蟻般的存在,對其生死毫不在意。
楚河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抬起,
掌心之中,一團柔和的潔白光芒逐漸凝聚,
它似有生命一般,緩緩湧動,翻騰,
猶如從那傳說中神秘而聖潔的瑤池之中噴薄而出的玉露瓊漿,
散發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溫潤氣息與璀璨光輝。
這光芒如靈動的絲線,輕柔地飄落在屈育修那滿是瘡痍的身軀之上。
屈育修隻覺刹那間,好像置身於一片荒蕪的古老大地,
自己便是那塊乾涸得龜裂縱橫,曆經了數百年風雨侵蝕與烈日炙烤的貧瘠土地。
而此刻,這潔白光芒恰似一場期盼已久,潤澤萬物的春雨,
帶著無儘的生機與希望,淅淅瀝瀝地灑落。
原本死寂的土地,在春雨的滋潤下,被注入了靈魂,
盎然的生機如破土而出的春筍,
在每一寸乾裂的縫隙間迅速蔓延,綻放,
重新煥發出耀眼的光輝與蓬勃的生命力。
他清晰地感知到,
身體內外的傷勢正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驚人速度愈合恢複。
斷裂的骨骼在光芒的包裹下,如被無形的巧手精心拚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連接。
破損的臟器像是被施了神奇的魔法,傷痕逐漸褪去,功能也在慢慢恢複如初。
肌膚上那一道道猙獰恐怖,深可見骨的創口,
好似被最細膩的針線縫合,
在短短十五個呼吸的短暫時間內,
便已完好如初,不見絲毫曾經受過重創的痕跡。
屈育修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
一種闊彆已久的輕鬆愉悅之感湧上心頭,
他嘗試著從地上緩緩撐起,竟驚喜地發覺渾身上下充滿了雄渾澎湃的力量,
仿佛之前所遭受的那些慘烈傷痛不過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噩夢,
如今夢醒時分,一切傷痛皆已消散。
他滿心激動與興奮,雙手猛地用力,
將那早已被鮮血浸透,緊緊黏附在身上的繃帶狠狠拽掉。
此時,屈育修的皮膚上雖然還殘留著斑斑血跡,猶如一幅慘烈戰鬥後的畫卷,
但那些曾經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卻已全部完美愈合,
一顆心臟在胸腔內強勁有力地跳動著,
那“砰砰”的跳動聲仿佛是戰鼓擂動,振奮人心。
原本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麵容,
此刻也恢複了紅潤光澤,整個人容光煥發,仿若重生。
屈育修瞪大了眼睛,滿臉儘是驚愕與震撼之色,死死地盯著楚河,心中滿是疑惑與驚歎。
這般神奇的治愈之力,真的是人力所能達到的境界嗎?
這簡直超乎了他的認知與想象。
就在屈育修還沉浸在傷勢痊愈的巨大驚喜,
與對楚河神秘能力的深深驚歎之中時,
楚河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閃,瞬間欺身來到屈育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