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秋動作一頓,拿著牙刷的手竟是沒有再動一下。
心裡有個聲音不斷提醒她,沈潤秋,正視你自己的內心。
可那些難以啟齒的話,終是說不出口。她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而韓牧潭似乎一直在用一種維護她的方式來默默關心她。
沈潤秋,韓牧潭默默用他自己笨拙的方式表達著愛意,你是當真不知嗎?
她低下頭,聲音悶悶地,“就想著,再走一段路就能見到你了。”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牙刷,身後的男人也沒再說話。
待她從洗漱間出來時,房間裡隻剩下桌麵上仍有溫度的早餐。
時鐘指向七點,沈潤秋坐在空曠的屋子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明明在他來之前也是這副模樣,可不知道為什麼,當沈潤秋正視自己的內心之後,突然感覺少了他就像少了靈魂一樣,突然就空曠了起來。
她愣神吃完早餐,又把垃圾收拾好,等再開門時,沈潤秋看到韓牧潭站在門口,像個衛士。
見她出來關上門,韓牧潭很自然地伸出一隻胳膊,意思是讓她攙扶著自己。
沈潤秋瞥了眼他側臉,見他一言不發仍舊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可伸出的那隻手臂卻告訴她,眼前這人並沒有他看起來那麼冷。
沈潤秋活動了活動腳腕,雖還有一些疼痛,但是已經緩解了不少,她把他伸起的胳膊按下去,“我想試試自己走。”
緊接著,韓牧潭就看到那個倔強的身影,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向樓梯口。
車子就停在樓下,沈潤秋本想就這麼走過去,但韓牧潭跟在她身後兩米遠的地方提醒她:“昨晚程參謀特意囑咐這輛車用來接送你參加外科年會。”
沈潤秋愣了一下,正欲抬手打開車門,那車門卻被身側突然伸出來的一隻大手打開了。她扶著車門挪到車上,關好門。
清晨的陽光依然十分耀眼,沈潤秋注視著車窗不斷刷過的街市建築,不由得愣了神。
男人在駕駛位開著車,從沈潤秋的方向看,隻能看到他冷峻的側臉,骨節分明的手正扶著方向盤,他看起來沒什麼情緒,但沈潤秋心裡卻亂亂的。
腦子裡全是他剛剛說的話。
“昨天晚上看見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她答的是實話。
可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華夏第6屆外科學年會的會址定在江南醫學院,這是江南省規模最大,師資力量最強的醫學院,亦是華夏最早一批興建的醫學院之一。
江南醫學院離明珠酒店並不遠,步行的話大概十幾分鐘就能到,韓牧潭車子開得平穩,過了沒幾分鐘,就看見一個掛著牌子、氣勢非凡的大門。
碩大的門牌上用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寫著“江南醫學院”幾個大字,據說這幾個字是二十多年前建校時,時任衛生部部長親筆所寫,此人是個書法愛好者,寫出來的字也莫名為這所學校添了幾分嚴肅感。
“到了。”
韓牧潭把車停穩,“我看會議議程,今天上午十一點開幕式結束,那時候我在開會,到時候我讓柴秘書來接你回酒店,午飯我已經告訴前台給你送到房間裡,你可以放心開門。”
“下午參會時間在三點,那時候我有時間,可以來接你。”
“韓牧潭。”沈潤秋輕聲喚了他的名字,可這話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原來是那麼顫抖。
男人眉毛微挑,側過臉來,“還有什麼事?”
“你、你覺得我怎麼樣?”沈潤秋緊張得很,這話說出來手心都在冒汗。
可是她知道,韓牧潭已經向她走了九十九步,隻消她肯邁出一步,他都不用被這段感情折磨得這麼嚴肅。
韓牧潭聲音平淡,客觀評價道:“你很專業,也很理性,未來一定是一名很厲害的醫生。”
“不、我問的不是這個。”
沈潤秋說話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韓牧潭忽然抬眼看向她,“潤秋,談戀愛吧。”
“啊?可是我……我還沒做好準備。”沈潤秋低下頭,攥著自己的衣角,樣子很不自信。
這可不像是在工作場合中的她。
“沒關係,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韓牧潭怕給她太大壓力,於是轉過臉去,聲音低緩,“我十六歲上大學,二十歲畢業參軍入伍,五年前因為受傷被調離原來崗位,來到黎明島參與海防和基礎設施建設,今年二十七歲,無不良嗜好,平時喜歡看書。”
車外人來人往,車內像是一個被密閉的空間,沈潤秋聽著他的陳述,感覺心裡一顫一顫的,有點緊張,但又有點刺激。
“我有一個哥哥,家裡親生母親二十年前已經去世,之後父親娶了續弦,祖輩還剩爺爺以及外公外婆,但我和母親那邊的親戚已經很久都沒有聯係過。”
這就是他的背景,一眼到頭能看透的簡單。既然下定決心要對潤秋好,那麼這些情況是務必要讓她知曉的,以防之後任何的後顧之憂。
“潤秋,你覺得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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