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擺了擺手,尷尬地笑了聲,勉強算是接收了對方叫人心虛異常的感謝。
許久不見,也還是活得這樣真實,顧淮失笑。
這人還是沒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麼一副生動的神態。即便方才才麵臨了險死的情境,才緩過來,如今又能得一張言笑晏晏的臉。
寧夏也算得上是顧淮所見的同齡人中最有具有活氣的人。
自他掉進這個地方,一眼望去都是茫茫的石原,一眼看不到儘頭,想要從這裡找到出路似乎不是一般地困難。
而且更糟糕的是來自於身體基層的崩塌,顧淮能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那個臨界點,差那麼一根稻草就有可能全麵坍塌,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因衰竭而死去。
若他在這樣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衰竭,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可見暫時掙脫了顧玉華的追蹤也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生機,而是將他徹底堵進了一條死胡同裡。
不過……也好。
若能安安靜靜死在這裡,而不必落入某些有心人手裡成為彆人的工具,也是好的。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是清清靜靜,乾乾淨淨的。
但顯然,這上天並不打算叫他清淨到最後。
剛才他循著聲音一路追蹤而來,竟發現了人跡——也是他進入秘境這麼久遇到的第一個人。
隻一眼,他就認出在懸崖邊緣掙紮快要掉下去的那個人就是他在此之前有過幾麵之緣的女孩兒。
怎生這麼巧合?在這裡竟也遇上了,不得不說真的是有夠緣分的。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幫了一把。
按說他也不該多管這個閒事,畢竟自己也自身難保,插手彆人的事無異於自尋煩惱。
但有些事情總不能都來得這麼理智,有些時候人往往會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選擇,就像剛才的顧淮。
沒想到一次偶然的選擇終歸還是給自己帶來了那麼一點福報。
他又活了下來,這次也許能再撐久一點點。
許久兩人都沒有出聲。
一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個隻記得埋頭吭吭哧哧在弄什麼。
“嗚哇!”寧夏心一驚,手臂連忙挪開。
可大抵因為剛才打得太過癮了,剛進行了一場激烈活動,它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顫震不已。
才剛安靜一會兒,就又有些控製不住了。加上寧夏又不是它的正經主人,霎那間就失控了。
猝不及防寧夏就被那亂動的青鸞劍割了一口子,傷口當即血如泉注。痛感都沒來得及傳遞到大腦皮層,立馬就出了大亂子……
青鸞劍傷了寧夏,重寰這一看就不願意了。它本就霸道,將寧夏視作它的“領域”,從來都是排斥其他法器的。若平日時同處一處,說不定都要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