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笑得像個惡魔?
難道,他在密室撿到了我的耳環,現在來帶我去他的地獄?
袖中的手攥到指關節泛白,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夫君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阿殊今日真好看。”他牽起的手,柔聲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感受到他的溫柔和歡喜,我心亂如實絲,看不透,理不清。
他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們一路走到府門口,我才驚覺,顧子離帶我出了府。
出了相府,我暗戳戳瞥他好幾眼。
人渣是不可能良心發現的,他到底想乾嘛?
許是我表現的太過明顯,他似笑非笑道:“今日休沐,阿殊之前不是讓我賠你槐花,難道都忘了嗎?”
我一愣,旋即淺笑:“夫君好記性,錦殊日日頭暈腦悶的,早已忘記今日是何夕了。”
顧子離摸摸我的頭:“阿殊乖乖喝藥,快點好起來。”
站在槐花樹下,我腦海裡浮現一抹紅色身影。
他今日,還會來嗎?
我餘光瞥向不遠處的狗洞,那裡早就被封了起來。
不知怎的,我心底升起濃濃的愧疚。
旺仔,真是對不起,暴露了你的秘密狗洞,還隔絕了你與戰王的友誼。
日後,我會儘量多買幾隻烤鴨補償你的,前提是,我得出的來。
“夫人在想什麼?”顧子離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回過頭,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輕聲道:“沒事,就是有點對不起旺仔,狗洞被封,讓它失去了自由。”
我意有所指,顧子離麵上沒有絲毫心虛。
他輕笑,“狗要顧家,才是條忠誠的狗,若是日日往外跑,心野了,那還養著它做什麼,夫人說,是與不是?”
我垂眸裝作思考,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嗬!
這是在警告我待在家,要絕對的忠誠於他,若是有逃跑的心思,那就沒必要一直養病,直接解決得了。
“夫君,我累了。”
他笑容淡了幾分,不再和我言語,轉頭吩咐管家搬來茶椅。
片刻準備,我找了個陰涼地,坐在竹椅上,悠閒地喝著茶。
顧子離就是是個文弱書生,沒遇到我之前,他可能會吃些苦頭,爬個樹也不在話下。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已養尊處優慣了,還會爬樹嗎?
我很是期待,北涼堂堂宰相爬樹的狼狽模樣。
然而,我終究是低估他的無恥。
“來人,拿鋸子來,給本相將這棵樹砍倒。”
“慢著!”我氣憤起身,質問道:“好好的樹,相爺為何要砍掉它?”
“阿殊,一顆樹而已。”顧子離眯著眼打量。
我才驚覺自己過激了。
可聽到他要砍樹的一瞬間,我想起了風吹花落,少年驚鴻一瞥的畫麵。
突然間,覺得這樣的美景不應該被破壞。
那是我臥床半年來,看過的最美風景,也是我陷入極度無助恐慌中,得到的第一束暖光。
拉回思緒,我收斂情緒,輕聲道:“釀壇酒嘛,用不著這般興師動眾,若是傳到百姓耳朵裡,還不知道怎麼說丞相夫人恃寵而驕呢!”
顧子離輕笑,寵溺道:“聽阿殊的,派人上去搖,我在下麵接著,集滿了送給阿殊!”
他一臉求誇獎的模樣,看的我汗毛直立,完全不敢相信,昨日血腥殘暴的,竟然會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