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相府門口。
我穿著簡單的淺綠色銀紋碎花上衣,下麵配上一襲純白繡玉蘭的長裙,與一身白袍,飄飄欲仙的顧子離迎風颯颯,來往賓客無不誇一句良才女貌。
我麵上陪著笑,暗地卻笑他們瞎了眼,都和我一樣眼瞎。
一個時辰過去,門口的賓客少了些許,顧子離立刻心疼地握住我的手。
“夫人,你身子弱,快些進去吧,彆吹壞了身子。”
說完,交代管家幾句後,他扶我進門。
彼時,身後傳來男子沉悶的聲音。
“慢著。”
我與顧子離齊齊回頭,就見戰王風千尋雙手環胸,陰沉著臉,活像是來參加葬禮的。
“不歡迎?還是把本王當空氣?”
我古怪地瞥了身旁一眼:“你請的?”
顧子離麵色愈發陰沉,沒有回我的話,轉頭就與風千行杠上了,像隻炸了毛,但雄赳赳氣嗷嗷的公雞。
“戰王不請自來,也是為本相慶生的?”
“廢話,難道本王像來參加葬禮的?”風千行不屑地回答。
我沒忍住勾起唇角。
您那表情,可不就是像來參加葬禮的。
還是顧子離的葬禮。
沒忍住,我偷偷瞥向顧子離。
他被氣的麵紅耳赤,卻又想不出怎麼回話,隻能氣惱的說一聲:“來者是客,王爺請!”
瞧著他吃癟模樣,我內心一萬個哈哈哈哈......瞅著從我麵前走過的戰王,越看越順眼。
倏地,他的視線向我這邊偏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憤怒。
我一愣,他像是看向我,又好像不是我......反倒像是看向顧子離摟著我的那隻胳膊。
是我的錯覺嗎?
不等我看個仔細,人就帶著他那一身冷漠離開了。
我莫名打了個寒戰。
總覺的這個戰王很奇怪,有時笑的很親和,有時冷落冰霜,活脫脫的兩個人。
“夫人在看什麼?”顧子離冷不丁開口。
我收回思緒,淡淡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戰王說話太過囂張。”
囂張得恰到好處。
“好了,他就那樣,彆看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顧子離要送我,被我拒絕了。
“今日相爺才是主角,跟著我算怎麼個事?你且留下,我自己回去歇一會。”
我撣了撣衣袍,走得堅定。
行至一處偏僻地時,采薇悄悄回到我身邊。
她小聲道:“夫人,側門的守衛被青竹調開,王麻子進你的房間,就在床底下,奴婢將人打暈,捆起來丟出府了。”
我點頭,“另一位呢,進來了嗎?”
“我瞧著她進了相爺的書房才來稟報的。”
聽到采薇的回答,我揚起一抹笑。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乾什麼壞事了?”
正高興著,樹上冷不丁傳來聲音,我蹙眉抬眸。
風千行這會,坐在側前方的假山上,紅衣飄揚,金色麵具下,他含著笑看我。
我想,這人果然是有兩幅麵孔的。
壓下心尖怪異,我臉不紅色心不跳:“王爺說笑了,我沈錦殊行的端坐得正,怎會乾壞事?”
風千尋跳下樹,走到我麵前,語氣說不出的戲謔:“你剛剛,笑了!”
“我還不能笑了......”
我反問到一半,突然想起大師姐的話。
“團團,你乾壞事,真不能笑,一笑那小虎牙露出來,就什麼都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