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阿婆聽她叫自己大姐,本身是喜笑顏開的,一聽她說找刁思貴,立馬喝住她小聲道:“妹子,你找錯人了吧?我們院裡倒是有叫這個名字的,不過他因個人問題昨天被帶走調查了,你是他什麼人?”
許茉莉聽後心下大喜,但也知道對方這麼說是在提醒自己,畢竟她現在這副樣子一看就是個老老實實的農婦。
她麵色緊張的答道:“我…我聽婆婆的話來城裡送東西,估計她七十多歲犯糊塗,說錯名字了。幾位大姐繼續嘮,當我沒問。”說罷,轉身要走。
還是那個跟她說話的阿婆忙道:“彆急呀,大妹子,你找錯人沒關係,我們又不是糾察隊的。你剛說是從農村來的,這麼遠來城裡肯定很累,要不去我家歇會,喝杯水。”一邊說一邊給許茉莉眨眼示意。
許茉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些年由於計劃經濟,大家的物資都短缺,有的甚至拿著錢都買不到東西,因為供銷社沒貨(那種歪門邪道的除外,比方說王紅星)
她們一聽許茉莉從農村帶東西過來,自然想跟她換點或買點,許茉莉稍微客氣一下後欣然跟對方去了她們家。
這老太太她知道,兒子是船廠的出納,兒媳婦在毛巾廠上班,家裡不缺錢。
她跟對方去了她家後,旁邊幾個大娘一對視,也紛紛跟了過去,大家都不傻,有東西誰不想要?
一進門,大娘就拿了個板凳讓她坐下,給她倒了一碗水,然後問道:“大妹子,你背的什麼土特產?”
她接過碗放到一邊,然後把背簍拉過來,取出上麵的木耳和鬆蘑打開,又把裝著鬆子的布袋子解開讓她看。
對方看到大朵的木耳和乾淨的鬆蘑,立馬眼前一亮,再看到一顆顆飽滿的鬆子後,臉笑得跟朵菊花一樣。
許茉莉掏出鬆子遞給她幾顆,說道:“大姐嘗一下,這東西炒熟後吃起來油香油香的,我們村年長的老人說這東西吃了還長壽,還長腦子,對小孩子和老人都益。”
對方接過來放進嘴裡,咬了兩口果然越嚼越香。
於是對許茉莉道:“大妹子,你這東西挺沉的,背來背去也不方便,要不跟我換點唄,你想要什麼?”
許茉莉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道:“這…我就是個普通農婦,萬一被人抓住把我當成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怎麼辦?我害怕,還是算了吧。”
這時,外邊幾個婆子也跟過來了,不過她們沒聽到兩人的對話,見這個婆子正在吃鬆子,忙過來道:“好哇,張婆子,你吃獨食。”
張婆子笑道:“行了,這是我遠房親戚,剛才沒認出來,進門說了幾句話才確認。
這東西我才嘗了一顆,來來來,你們也嘗嘗。”說著,又對許茉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承認親戚關係,彆露餡了。
又把自己手裡沒吃完的鬆子給他們幾人一人一顆。
結果自不必說,這年頭大家幾乎都沒地方買乾果,好容易來個鬆子,當然人人都想要。
於是,經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解和拉扯關係後,大家商議好用東西跟許茉莉交換,對外則宣稱許茉莉拿來的東西多,張婆子不好意思白拿,所以讓出一部分跟大家換點東西。”
又說好怎麼換之後,幾個婆子紛紛出門,她們生怕來的慢東西被人換完了。
而張婆子則拿出自家兒媳婦帶回來的洗臉毛巾和印花枕巾,問她想要哪種?
許茉莉看過之後決定要一對枕巾,六條毛巾。毛巾本來就是消耗品,他們家四口人要六條毛巾並不多。
至於枕巾,她打算給自己留一個,給老娘留一個,這枕巾是純棉的,質量比較好,用來擦頭發吸水不錯。
說好一條枕巾換一斤木耳一鬆子,一條毛巾換一斤半鬆子。
可彆說什麼劃算不劃算,首先她兒媳婦拿回來的毛巾是廠裡的殘次品,是作為福利發給職工的。
其次,許茉莉帶來的東西也是沒花錢的,是她在山上摘的,隻不過物以稀為貴,這地方沒有鬆子這種東西,所以才能這麼換,不然這價錢還真不好說。
至於雞蛋和殺好的白條雞,許茉莉沒打算跟這幾個阿婆交換,她們太會搞價了,跟她們換這些不劃算。
很快,其餘幾家也把東西拿來了,東西五花八門,有固本肥皂、金剛鑽牌洗發膏、蛤蜊油、床單、水果罐頭、幾塊深色布料、還有一支英雄鋼筆……
許茉莉看著高興,好好好,這些東西她每樣都需要。
她高興這幫人也高興,她們之所以會拿這些東西,是因為他們家裡有人在這些廠裡上班,近水樓台先得月。
對很多人來說有錢都買不到的罐頭和洗發水,她們家人很輕鬆就能拿到,因為這些都是作為福利發給大家的,所以,這些東西他們家裡並不缺。
許茉莉拿出東西跟她們一一交換,一塊布換三斤鬆子,4斤鬆子一斤鬆蘑換一條床單,3斤鬆子半斤鬆蘑換一罐洗發膏……
總之,就這樣自由搭配著,許茉莉把東西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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