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也不是個會拐彎的，直接小心的從懷中掏出之前王晨燁給他的紙包，“你小子老實說，這是不是鹽？”
也難怪程咬金不認識，唐代的食鹽，都是鹽井曬的，又粗又黃，雜質頗多，而且入口還有苦澀的味道，即便是勳貴們吃的青鹽，也僅僅是更純淨一些，苦澀味稍淡一些而已。
而他現在手中拿的鹽，可是現代的精鹽，除了鹹味，就根本沒有其他雜質的味道，更是細白如雪。
王晨燁笑著點頭，“沒想到程叔這麼快就找來了。”
“你老實說，”程咬金眉頭蹙起，“你這鹽是哪裡來的？”
王晨燁大言不慚：“自然是侄兒自己做的了。”
“你會製鹽？”程咬金一臉的不相信，“就是將外麵所售之鹽做成這個樣子？”
“程叔，你有些看不起人了，”王晨燁撇嘴，“你手中這鹽，可是用礦鹽所提純的。”
“胡說八道！”程咬金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礦鹽有毒，會要人命的！”
王晨燁再次撇嘴，朝裡麵喊道：“春香，倒一碗溫水出來！”
很快，春香就從廚房裡，端了一碗溫水出來，王晨燁從程咬金手上把那包鹽拿了過來，撒了一些在碗中，端起那碗鹽水直接喝了下去。
“不可！”等程咬金緩過神來阻攔的時候，那碗水已經被王晨燁喝完了，“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放心吧程叔，侄兒我惜命的很，”王晨燁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我隻是在向你證明，這鹽沒有毒！”
程咬金看了看空碗，又看了看王晨燁，“你當真沒說謊？”
王晨燁笑道：“程叔，我騙誰還能騙你不成？您這會兒來應該還沒用晚飯吧？春香，炒兩個菜出來，秀婷，你去我屋裡，搬一壇酒出來。”
“哼！彆岔開話題，快老實與我道來！”程咬金瞪著眼說道。
“哎呀程叔，”王晨燁拉著程咬金坐下，“一邊吃一邊聊嘛！難道是侄兒那酒，你不喜歡不成？”
程咬金一想到那烈酒，咽了一口口水，佯怒道：“你不是說你隻得了一壇子嘛！加上今天這壇子，可已經有三壇子了，老實跟我說，你究竟還有多少？”
王晨燁訕笑：“這不是那日見程叔愛喝，便求了人，又買了些，等程叔回去的時候，就全給程叔帶上便是。”
程咬金這才笑的開顏，他拍著王晨燁的肩膀，說道：“甚好甚好，有這樣的酒，你記得全給你程叔送到府上去。”
飯菜端上來之前，王晨燁已經大概把這礦鹽的提煉之法和程咬金說了一遍。
程咬金聽的仔細，但……其實什麼都沒有聽懂，“好了好了，你也莫要說這麼多了，明日，我讓人在鹽鐵司準備好礦鹽，你親自演示一遍！”
王晨燁無奈，“程叔，我明日還要去工部上任……”
“不耽誤，來，喝酒吧！”程咬金擺了擺手，直接端起酒碗，就往嘴裡倒，眼角餘光瞥見太陽在玻璃上的反光，皺眉放下酒碗，站起身來，問道：“晨燁賢侄，你那窗子上，懸掛何物？可是琉璃？”
唐朝人口中的琉璃，其實就是天然水晶，這東西金貴的很，就算是富豪也不一定買的起。
王晨燁直接點頭承認，“沒錯，不過這琉璃是人造的。”
程咬金不信，“人造的琉璃？你莫框我，什麼工匠這麼厲害，居然能造出琉璃來？”
“那工匠侄兒也在派人尋，”王晨燁裝出一臉可惜的樣子，“這些琉璃，是我母親家人差人送來的，我已經派了人，去母親老家詢問了。”
“你母親王氏……”想起王晨燁的母親，程咬金也是一臉痛惜。
原身母親本是太原王家旁係的嫡女，明明是鮮花一朵，偏偏插在了侯君集那坨牛糞上。
王晨燁能有這麼俊美的容貌，也是九分像了王氏。
“哎，你母親家中人丁稀少，”程咬金歎了口氣，“那年之後，侯君集倒是派了人手去尋你母親家人，可也沒有尋到，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惦記著你這個外甥，還給你送了這種稀罕寶物來。”
他說著話，走到一樓窗前，小心翼翼的摸著那玻璃，竟然沒有發現，窗框是鋁合金的，“若是這琉璃可以憑人造出來……哎？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就安在窗戶上了？”
王晨燁被程咬金突然的一個轉彎搞的猝不及防，他抽了抽嘴角，“外家派來的人，說這東西就是安裝在窗戶上的，侄兒派人去母親娘家找人，也是憑這個……”
“嗯，”程咬金點了點頭，“好，若是能把這手藝掌握在手裡，你嬸子也就不必擔心你餓死了。”
王晨燁嘴角在次抽了抽，全天下的人餓死，他也不會餓死好伐。
“程叔，快來吃飯吧，一會兒飯菜該涼了，”王晨燁說著，拉著程咬金回到石桌前，用筷子給他麵前的碗裡夾了一片薯片，“程叔，您嘗嘗這個。”
程咬金也不細看，直接夾了一片，塞進嘴裡嚼了起來，頓時，眼睛瞪大，“這是何物，為何我從未吃過？”
“這是土豆，”王晨燁淡淡說道，“程叔，如果我說，這玩意在荒年能救萬人性命，您信不信？”
程咬金剛想說自己不信，可又想起來最近這幾天，麵前這個小子給他帶來太多不可思議，便放下筷子，“來，你細說說。”
王晨燁把土豆的儲存，種植、畝產以及製品都說了一遍，程咬金是越聽越心驚，要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李二還何愁百姓吃不上飯，還何愁邊疆士兵餓肚子？
程咬金一臉嚴肅的問道：“你這東西從哪裡來的？”
“也是外家差人同那些琉璃一起送來的，”反正原身外家根本尋不到，王晨燁可勁把鍋往他們那邊甩，“這土豆，我已經讓佃戶們在莊子上種下了，等收成的時候，就知道外家那邊的人說的是真是假了。”
程咬金點頭，“嗯，此事，你還需保密，等收成了之後，再與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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