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則是坐回床邊。
六師兄為他做了一個新的書架,靠牆放著,林覺從一堆書的中間抽出古書來。
翻到新的一頁:
刻豆成兵,豆兵之法。
古有真人,擅長一手撒豆成兵,能將尋常黃豆石頭變成千軍萬馬,然而這等神通高深莫測,並不易學,後常有人仿照此法,鑽研出彆的法門。
刻豆成兵為木金法術之一,與雕刻術有幾分關聯,是雕刻祭煉成的兵士假人,祭煉成豆,便於攜帶,且有被誤認為撒豆成兵的功效,在鬥法與軍陣之中都有不錯的威力。
“被誤認為撒豆成兵的功效?這也算一種功效嗎?”林覺心裡默默想著,“看來‘撒豆成兵’確實廣為人知,而且很具備威懾性。”
接著繼續往下看——
這門法術需下苦工,修習需費大量時間,祭煉亦需浸之以日月。
好在此法也借鑒於撒豆成兵,修習此法,對修習真正的撒豆成兵也有助益,若是造詣精深天資卓越,也許可憑此法自行悟出真正的撒豆成兵。
“嘩……”
林覺又翻下一頁。
咒禦,以咒禦物。
借鑒禦物之法與咒術改來的術法,修習起來比禦物之法簡單,然而施術之中必須時刻專心念咒,雖擅長鬥法,卻破綻明顯,若沒有護道人,便需苦修彆的高深的護體或藏身之法。
修習此法對修習真正的禦物術也有助益,若是於此一道造詣精深又天資卓越,也許可憑此法自行領悟真正的禦物之法。
“嘩……”
化龍戲,戲術也。
使人兵器變成蛇,若是造詣淺薄,便隻是障眼法,使人迷惑害怕丟掉兵器,若是造詣精深,便可使蛇自行離去,不過始終不可傷人。
“原來如此。”
林覺睜大了眼睛,若有所思。
隨即細細研習。
這也算是他的收獲之一。
如今林覺已漸漸明白過來,也領悟到四師兄那句“法術貴精不貴多”的深切道理了——世間大多數法術都很高深,尋常人終其一生,能將其中一樣學到高深就不錯了,想要樣樣精深,幾乎是不可能的。
哪怕有這本古書,也絕無可能。
當然,山下的大多數修士術士終其一生隻會一樣兩樣法術,其實也不是因為這個道理,而是因為法術太過難尋,並不普遍,尤其是在如今這個神靈與符籙派占主流的時代——靈法派的修士既不供奉神靈,對神靈秩序沒有益處,過於追求逍遙自在也是對天翁神靈秩序的挑戰。因此許多修士的法術都是代代相傳,很少有人有機會接觸到好幾樣法術,便隻好專修一門,修到極致,登峰造極,自為大師。
然而法術奇妙,相生相克,在鬥法中,了解的法術多一點絕對是好事,因為這樣便更容易知曉或推測出敵方所修之法的弱點,也更容易破敵。
林覺很難將古書中出現的所有法術全部學會,更絕無可能將所有法術全部精通,但卻可以將其中一些學會,再不濟也做到了解,如此一來,既更容易找到自己最適合的法術、將之練到精通,也容易在今後下山的鬥法中立於不敗之地。
林覺現在學得最好的,反倒是二師兄輔助煉丹用的火行法術。
隻是二師兄是用來輔助煉丹,林覺則多用來對敵,此時漸漸已有從凡火到靈火的轉變,對於火焰的控製能力也在增強。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師弟,聽說你道袍被弄壞了,拿給我幫你縫一下吧。”
是大師兄的聲音。
林覺開門出去。
外麵站著的果然是大師兄,他挽著袖子和褲腳,長得老實巴交,若非穿了道袍,看著真像山下的農民,又像尋常人家的兄長。
“多謝師兄。”
林覺將道袍脫下給他。
小師妹也剛好從外麵回來,仍是灰頭土臉的模樣,頭發也被山上的風吹得亂糟糟,一看見他,卻是眼睛一亮:
“師兄回來了!”
“回來了。”
“這兩天我們天天吃稀飯,用你做的鹽菜肉沫下飯,剛好今天吃完了!”小師妹眼睛非常亮,“什麼時候再煮一碗鋪蓋麵來吃吧?”
“明天再說。”林覺上上下下打量她,“伱還是先去洗洗臉吧。”
“都是石頭粉,不臟。”小師妹一點也不在意,隻是看著他,“師兄今晚你煮飯嗎?”
“……”
林覺忽然想到了自己學習木遁之法的要求,要與草木相和,小師妹這也算與山石土行相和了吧?
有這個心境,難怪法術進展那麼快。
這小師妹乖巧聽話,吃苦耐勞,上山以來,又與林覺關係越來越好,林覺倒是很想將自己的木遁之法教給她,或是今後再尋得五行法術,也可以在離山後傳授給她,有種培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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