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件火浣衣,說是送給四師兄,不過想來他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分寶便算完了。
幾人在這翠微縣中停留的時間不短,主要是五師兄還在不斷改良藥方,蛇疫也並未馬上祛除,於是他們便都留在此地。
是給五師兄保險,也是多陪陪他。
從春夏交際,到夏末時分。
翠微縣中所有百姓都已知曉,此地有群道人,其中有個神醫,宛如醫仙下界,僅用幾天,就拿出了藥方,治住了此地瘟疫。
守城神靈、疫鬼、道人、吐蛇的病,本就有著玄幻色彩隨著事情越傳越廣,百姓多多少少又有修飾,傳開之後,聽在耳中,也和那些林覺在舒村時聽村老講述的古之神仙故事沒有多少分彆了。
當地縣官真打算在城中為五師兄修個道觀,地址都選好了,請他在城中清修。
百姓也無論如何都想將他留下。
五師兄拒絕不了,不過也沒答應。
他在山上主修醫術,下山之後,本就是要四處行醫的,哪怕到了流雲縣的廟宇後,也隻是有了個據點,他大多時候還是不會待在廟宇中,而是會帶著他的醫箱四處行走,為百姓行醫治病,去尋訪疑難雜症,走入大疫之處。
如今便有了兩個據點而已。
可能以後還會有更多。
修道這件事啊,本領本就多種多樣,本不是鬥法才使人尊重的,像是五師兄在此地積攢的名聲、功德,也許很多道人成了仙也不見得趕得上。
隻是隨著瘟疫漸消,幾人也又要分彆了。
拮據許久的道人們總算闊氣了一把,在城中找了一間酒樓,點了幾個當地的好菜,溜魚焙麵,青魚頭尾,牡丹燕菜,裝了滿滿一桌,又要了一壺當地產的好酒,算是慰勞一下這段時間的自己。
“翠微與流雲接壤,兩地都鬨了瘟疫,此時瘟疫雖停,可百姓說不定留了什麼後遺症,我得四下走去看看,師兄師弟們就不必送我去流雲縣了。”
“可以,可以,反正和你在這待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夠了。”
三師兄給眾人皆倒了一杯酒,隨即感歎的說:“剛來這裡就遇到這等事情,老五以後在此地倒是紮根紮得穩了,隻是也有得辛勞。”
“師兄四處行醫,可要受不少苦。”林覺也感歎著道。
“也不能這樣說,就像這酒,有人覺得酒苦,有人覺得酒甜。”五師兄說道,“我幼時家鄉也曾鬨病,父母皆死於瘟疫,我也大病一場,家中叔伯耗儘家財也沒能治了,最終便是一位雲遊四海的赤腳醫生將我治好。那事過後,村裡人都說那是神仙。”
五師兄說著時,眼露笑意,又有幾分憧憬:“我修醫術,走的就是這條路。”
“莫說彆的,且儘手中杯!”
“哈哈……”
幾個道人舉杯飲酒。
不知不覺,桌上飯菜將儘,這沒什麼力氣的米酒也飲了兩壇子。
三師兄站起身來,乾脆利落:
“夥計,結賬。”
酒樓的夥計立馬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幾乎不敢直視他們:
“幾位真人都是神仙,自古以來,隻有人給神仙上供,哪有人能收神仙的錢?何況神仙對我們翠微百姓有大恩大德!”
“我們哪是神仙?不給錢怎麼行?”
“不可不可!真人們吃得好吃就行了,若是歡喜,天天來吃也行!是我們的福分!說不定還能讓咱家酒樓生意更好些嘞!”夥計慌亂,“可倘若是收了真人的錢,小的被唾棄不說,恐會被街坊們打死。”
“你不說不就行了?”
“不可不可!”
夥計睜大眼睛,連連擺手後退。
剩下幾個道人互相對視,都覺好笑。
自己居然也有在某地吃飯可以不用給錢的一天。
“要是……”
夥計悄悄瞄著他們,這才開口說道:“要是真人們過意不去,便像說書先生說的書中人那樣,給小店隨便寫幾個字吧?掌櫃知曉了,也定開心。”
幾個道人又互相對視。
其實他們中間沒有幾個字寫得好的,倒是四師兄的字寫得不錯,在山上也喜歡擺玩文房四寶,可是四師兄卻不在這裡。
師兄弟們互相合計,推搡數次,最終由林覺口述,五師兄提筆,寫了幾個字。
寫的一幅楹聯:
克己最嚴須從難處去克;
為善必果勿以小而不為。
也算提醒此地的人。
酒足飯飽,紅光滿麵,一行人出了酒樓,準備回客棧收拾行囊。
“哎呀舒服,一身輕鬆。”三師兄伸著懶腰道,“事到如今,唯有一事未做了。”
“何事?”
“那翠微城隍如何了?”
“真君沒有除他,不過五師弟給當地百姓說了那翠微城隍的所作所為,百姓憤怒,正欲拆他的像,從彆地請彆的神像來。”二師兄答道。
“那就是還在了!”
“他死期已定,何必急於一時?”
“那怎能一樣?”三師兄卻是搖頭,對林覺說,“咱倆去會會這庸官昏神!”
“我也去!”
小師妹也提著長劍,臉紅紅的。
三人便向城隍廟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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