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結婚證上還有腳印,臟兮兮的。
許夫人拿出手帕將上麵擦了擦,她垂著眸:“再怎麼樣,茵茵也不應該損壞南歌的結婚證。”
許文宗冷笑:“那也不應該動手打人!許南歌那個野蠻、粗鄙的性格,你還為她操心什麼?”
許夫人卻沒理會這句話,擦乾淨結婚證後,準備打開看看。
手中的結婚證卻被許文宗抽走:“有什麼好看的?她的丈夫上次不都去過咱家了?那個農民工,放任自己的妻子在這裡給彆人當情婦當小三,這樣的男人實在沒用!彆看了,免得看了又要生氣!”
許夫人繃緊下巴,最後開了口:“那我們走之前,把結婚證還給南歌……”
“……好吧,阿書,你就是太善良了!”
兩人說著話,往前方大廳裡走去。
……
許南歌沒有回前廳,而是去了後花園。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寒風吹在身上,透過單薄的禮服裙,很快就將她凍的似乎連骨頭縫都是冷的,可這些,卻抵不住心底的涼。
她不怪許夫人冤枉她,也沒有資格怪許夫人。
許夫人是她小時候的生活中,唯一的溫暖。
是許夫人教會了她自尊、自愛,教會了她不要活在彆人的定義裡;
是許夫人在許茵上小學的時候,幫她一起辦理了入學手續,她才有機會接受九年義務教育;
小時候的第一個娃娃是許夫人送的,雖然後來被許茵偷偷撕碎了;
人生收到的第一件禮服裙也是許夫人送給她的,告訴她女孩子的漂亮不是為了取悅男人,而是為了取悅自己,雖然後來那衣服被李婉茹扒下來送給了許茵;
後來,也是許夫人幫助她在初中時從李婉茹的掌控中掙脫出去,更是許夫人在她高考時給她出了身份證明,否則她恐怕連大學都上不了……
如果沒有許夫人,她可能早就死在嬰兒時期,死在小時候的毆打,死在被拐賣的山區……即便僥幸活下來,如今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對許夫人始終有一種不可抑製的孺慕之情。
才會在剛剛許夫人讓她走時覺得萬分難過。
她站在人工湖畔,靜靜凝視著湖麵,今天的海城霧蒙蒙的,讓她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似乎看不到前程。
就在這至暗、至冷的時刻,一件裹挾著溫暖的外套忽然被披在了她的身上。
許南歌茫然回頭,就看到霍北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夜色中的他少了白日裡的淩厲,多了幾分溫柔和小意。
男人此刻正凝視著她,嗓音低沉溫和:“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冷嗎?”
許南歌鼻尖一酸。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種莫名酸澀的情緒填滿了心房了,讓她眼眶都有點濕潤。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要把淚水逼回去……
男人卻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身上的熱意透過兩人單薄的衣衫,傳遞到了她的身上,讓她被凍僵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每一次傷心難過時,這個男人總是能很及時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