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太想費勁,宗老大人話說的非常直白。
孟長青能明白對方想表達什麼。
她跟著宗孺聞學到的知識、辦事技巧,是宗孺聞能切實給到她的東西,但對方的名聲、人脈,並不會順著師徒關係,傳遞給她。
宗老大人願意用那些幫她,那是他做師父的慈心,不願意、顧不上,也正常,她孟長青還是明白些道理的。
“去年年底時,我就有話想跟你說,可惜咱們離得遠。前段時間我病的越來越重,還以為那些話要叫彆人轉達給你了。”宗孺聞扯了扯嘴角,“到底咱們師徒之間緣分未儘。”
孟長青接過小廝手上的溫水,端到宗孺聞嘴邊,“您喝口水,慢慢說。”
宗孺聞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我問你,百姓是什麼?”
前後毫不相乾的問題,讓孟長青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答道:“民眾。”
宗孺聞擺手,“你不過換了個說法。
當官的場麵上都說要為百姓做事,你也是這樣。
你到北山縣做了不少事,於國也好,於百姓也好,都有許多益處。
可百姓是什麼呢?它隻能是一個群體嗎?脫離了絕大多數的某些人,還應該將他看做百姓嗎?
不順你意的,還是民嗎?”
宗孺聞的一連串提問,讓孟長青想明白了對方在問什麼。
當初險山上先下來的那批人,孟長青一直區彆對待他們。
她雖然對楊正承認自己心胸狹隘,但實則她內心沒有這樣想。
她堅持認為區彆對待是對的,在她的規則之內。
可如今宗孺聞這樣說,那必然是她的行為在外人來看,有大疏漏。
“師父,我處事確實不夠成熟穩重。”孟長青果斷承認,但也想為自己辯解一兩句,“不過我已經儘可能的公正了。”
宗孺聞沒有否定她,而是說,“正因為知道你的用心,所以擔心你將來見不得治下百姓跟你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