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裴公子離開之後,李雲也沒有客氣,直接將他的牌子,拿在了手裡,認真打量了一番。
這牌子背麵刻著雲紋,正麵則是一個用篆體寫成的裴字,非常古樸。
看了看之後,他就直接收進了懷裡。
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畢竟這裴家一看就來頭不小,將來真的天下大亂了,這位裴公子就是蒼山大寨的榮譽寨主!這塊虎皮一扯,有沒有用不知道,但是這姓裴的臉一定會被氣歪。
收繳了戰利品之後,李某人才邁步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薛縣尊正在送裴公子出去,薛知縣一路將裴公子送出老遠,等裴公子擺手之後,這才規規矩矩的拱手分彆,扭頭回了縣衙。
薛知縣剛剛走進縣衙的大門,就看到李雲正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難得見到縣尊這個模樣。”
薛老爺沒好氣的瞪了李雲一眼,悶聲道:“你要是知道他的身份,便明白,老夫現在這個模樣,已經是高風亮節了。”
李雲側開身子,請薛老爺進了縣衙,然後笑著說道:“您跟我說說,這位裴公子,是什麼來路。”
薛知縣背著手,進了正堂,淡淡的說道:“裴家是數百年的世家了,單單本朝,就出過十幾個宰相。”
李雲神色平靜:“這些大概猜的到。”
“他父親,是如今的吏部尚書,他今年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憑借父蔭,做了六品蔭官。”
薛嵩悶哼了一聲:“單憑這個身份,地方上所有的官員都應該圍在他身邊卑躬屈膝,聽候人家的吩咐,更不要說他現在還是奉旨巡視地方的欽差了。”
李雲“嘖”了一聲,開口道:“果然是出身煊赫,難怪田縣丞他們都不敢靠近。”
“他們怎麼不敢靠近?”
薛知縣撇了撇嘴:“那些人才露麵,就被裴公子給趕走了,到現在都不敢出來。”
李雲給薛老爺倒了杯茶水,笑著說道:“那這麼看來,縣尊的確是高風亮節了。”
“老夫已經無心官場。”
薛老爺抬頭瞥了一眼李雲,緩緩說道:“否則,哪怕不要臉麵,也得擠到人家麵前湊上一湊。”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李雲,問道:“方才,裴公子都跟你說什麼了?”
李雲如實回答:“他說想讓我做他的隨從,我沒同意。”
“然後他就走了。”
薛老爺哼道:“嘴這麼嚴實,連老夫都不願意說了?”
李某人歎了口氣,開口道:“縣尊,你無心官場,我更是無心朝堂,我騙你做什麼?”
薛老爺咂摸了一下,低頭喝了口茶水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若有所思道:“是了,隻要他出麵來見你,這件事州裡就會知道,他再去州裡你時候,那麼伱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就都在他嘴裡了。”
說到這裡,薛知縣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年輕人,真是厲害啊。”
李雲撇了撇嘴:“厲害什麼?以勢壓人而已,無非是想拿住宣州的把柄,在州裡多敲一些錢財罷了。”
薛知縣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
“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李雲眨了眨眼睛:“什麼身份?”
“他的姐姐,是當今的太子妃。”
薛知縣抬頭看向李雲,低聲道:“若是他以你為把柄,拿住了田刺史…等他走了之後,州裡多半會來尋你的麻煩。”
李雲低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仰頭牛飲,一口飲儘。
“這事本來也不是我做的,真要來拿我出氣。”
李某人冷笑一聲,沒有繼續再說話了。
薛知縣低眉,緩緩說道:“我派人去給州裡送個信,分說一下,應該能趕到這位裴公子前麵。”
李雲一怔,隨即真心實意的抱拳行禮:“多謝縣尊。”
“不必客氣。”
薛知縣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幫你,也是幫老夫自己,幫咱們青陽。”
………………
三日之後的晚上,宣州凝翠樓。
裴公子坐在主位上,宣州的刺史田光祖作陪,其他宣州的一應官員,都在場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