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早就知道十王寨跟宣州的一些大戶有來往。
甚至可以說,十王寨就是宣州城裡某些人,豢養出來的猛獸,哪怕不能說是豢養關係,但至少也是合作關係。
但是,不管十王寨在宣州有什麼關係,按照道理來說,青陽的官差剿匪,州裡的人無論如何也是不該管的。
太明目張膽了一些!
李都頭臉色都變了。
他抬頭看向眼前這個武官,微微皺眉之後,問道:“杜旅帥,你說州裡正在準備剿滅十王寨,請問州裡準備什麼時候動手?要不要我們青陽這裡協助?”
“什麼時候動手,那是曹司馬和幾位大人們商量的事情,杜某這裡不知道。”
他看著李雲,笑著說道:“我們州裡人雖然不多,但是幾百號人還是有的,用不著青陽這幾十個人摻和進去了,李都頭放心,你們青陽的功勞,曹司馬那裡都是記著的,等州裡剿滅了十王寨,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李雲笑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薛知縣,然後緩緩說道:“陵陽山在我們青陽境內,既然州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動手,為什麼不許我們青陽剿匪?”
“李都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旅帥皺眉道:“你們青陽,也是宣州境地,都應該歸屬州裡統一調配,再說了,你們青陽才有多少人手?”
“打草驚蛇,打亂了曹司馬的布置,李都頭擔待的起嗎?”
有個狗屁的布置!
李雲心裡冷笑一聲,開口道:“那好,你們州裡剿匪去罷,至於縣大牢裡那些十王寨的山賊,已經交給了縣衙,杜旅帥跟縣尊要去就是。”
一旁正在老神在在喝茶的薛知縣,差點一口茶水吐了出來。
杜旅帥看了一眼薛知縣,然後開口道:“方才已經問過薛老爺了,薛老爺說人是李都頭抓的,要問過李都頭伱的意見。”
李雲瞥了一眼薛知縣,緩緩說道:“那,容我跟縣尊商量商量。”
杜旅帥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曹司馬下了令,出了任何問題州裡負責,還要商量什麼?”
這會兒,一直沒有說話的薛知縣,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站了起來,看著杜旅帥,開口道:“曹司馬無權節製本官。”
他伸出一隻手,開口道:“拿田刺史的文書來。”
杜旅帥眼皮子直跳。
開玩笑,這種事情,且不說有沒有到田刺史那裡,即便田刺史點了頭,也絕不可能有什麼文書!
麵對李雲,杜旅帥有足夠的傲氣,但是麵對薛知縣,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畢竟理論上來說,哪怕田刺史,也隻能彈劾薛知縣,而沒有辦法罷免他。
杜旅帥賠了個笑臉,開口道:“薛老爺不要生氣,杜某就是個跑腿的,這事跟杜某也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如此。”
薛知縣笑著說道:“請杜旅帥偏廳奉茶,本縣與李都頭商量商量,如何?”
杜旅帥歎了口氣,隻能點頭答應,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回頭看了一眼,提醒道:“薛老爺,這剿匪是歸曹司馬管的。”
說完,他邁步離開了。
薛嵩目光裡,已經帶了怒氣。
“什麼東西!”
李雲這會兒,已經坐了下來,靜靜的說道:“縣尊,多半是州裡有人,不想讓十王寨出事,甚至連我們抓得這些人,他們也想撈出去。”
“你都能看出來。”
薛嵩歎了口氣:“老夫當然也能瞧得出來,這宣州上下,真是爛的徹底。”
李雲問道:“縣尊打算怎麼處理?”
薛老爺歎了口氣:“這事,田刺史多半是受了好處的,不太好辦啊。”
他抬頭看著李雲,說道:“咱們縣裡,人手的確不多,要不然…”
李雲搖頭,態度很是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