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乾老本行的難度,遠低於李雲的預期。
雙方接觸下來,這些宣州兵隻折損了四五個人之後,就直接潰退。
而當兵的都走了,趕車的車把式自然也不會留下,很快跟著跑了個一乾二淨。
劉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路小跑到李雲麵前,看向二三十車糧食,問道:“二哥,這些怎麼處理?能運走嗎?”
“為什麼不能運走。”
李雲摘下麵罩,笑著說道:“現在駕車,將這些糧食統統運到山裡去。”
劉博撓了撓頭,看向宣州城方向:“二哥,這裡到宣州,也就三四十裡距離,糧車走不快的,宣州兵回去報信之後,很快就會趕回來。”
李雲眯了眯眼睛,微笑道:“我覺得他們不會很快趕回來。”
“不要那麼多廢話了,現在立刻趕車去陵陽山,再給陵陽山的兄弟們傳信,讓他們派人下山接應。”
“能下山的全部下山。”
李大寨主瞥了一眼宣州城方向,淡淡的說道:“且不說官軍會不會追上來,就宣州兵現在的這個德行,即便曹榮留下來的所有兵丁都過來,咱們也未必需要怕他們,更何況那姓崔的…”
說到這裡,李雲撇了撇嘴:“他才剛來幾天,宣州兵未必就會給他賣命。”
在地方上做事情,最重要的是以利益牽扯,前任宣州司馬曹榮,雖然是靠裙帶關係坐到的這個位置上,雖然他個人能力也不怎麼樣,但是他在宣州司馬的位置上五年,已經在宣州兵裡構建了利益聯係。
不管怎麼說,他是使得動宣州兵的,麾下的幾個旅帥也都聽話,讓他們上陵陽山剿匪,他們咬著牙也就去了。
而現在,宣州司馬一職還處於空缺狀態,是崔大公子以刺史的身份命令他們辦事,老實說,這些宣州兵能老老實實的押送糧食,而不是出城之後轉手把糧食賣掉,已經很給崔刺史麵子了。
劉博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過來,他開口笑道:“二哥說得對,咱們好像用不著怕他們了。”
他們是蒼山大寨出身,蒼山大寨畢竟隻是一個隻有二十多戰鬥力的寨子,碰到官軍的時候可能還要打哆嗦。
而現在,單單寨子裡的戰鬥力,李雲就有一百多號人,如果算上他花錢招募的那些莊客,他能動用的要超過二百人!
這個數目,本身就跟宣州兵的數目差不了多少,而且宣州兵現在沒了主心骨,比之前更加差勁。
說句老實不客氣的話。
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成熟,李某人找個機會,打進宣州城,占了宣州城豎旗造反,也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隻是那樣一來,打了小的來老的,現在的李某人,還沒有直麵正規軍隊的能力。
“好了,不要囉嗦了。”
李某人扣上麵罩,沉聲道:“走,趕車回陵陽山!”
…………
“使…使君!”
滄州城裡,正在閉目品茗的崔紹,睜開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慌亂下屬,微微皺眉:“出什麼事了?”
“今…今天下午…”
這個小吏咽了口口水,開口道:“今天上午送出去的二十八車糧食,剛…剛出宣州城沒有多久,到下午,在路上碰到了山賊…”
“被山賊給劫了!”
“你說什麼?”
崔紹臉色都變了,他狠狠一拍桌子,將桌子上的茶水都拍的濺了出來。
“你說什麼!”
這小吏低著頭,開口道:“那些當兵的到衙門來彙報的,說是在路上碰到了山賊,足有六七十個,一番激戰之後,死傷了十來個人,他們被迫將糧車給讓了出去,退了回來。”
崔刺史勃然大怒,喝問道:“讓楊衡來見我!”
曹司馬不在宣州之後,因為無有新司馬,宣州兵就暫時是由幾個旅帥管著,其中楊衡資曆最老,說話也最管用。
這小吏應了一聲,很快把旅帥楊衡給請了進來,楊衡見到崔紹之後,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卑職楊衡,拜見使君。”
“怎麼回事?”
崔刺史茶都顧不上喝了,拍桌子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官府的糧車,讓一夥山賊給搶了?!”
“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
楊衡低著頭,被崔刺史痛罵了一頓,但是他始終神色平靜,一言不發。
等崔刺史說的口渴了,楊衡才抬頭看看崔紹一眼,歎了口氣道:“使君您剛到宣州,可能不太清楚,宣州因為境內多山,最近幾十年,的確是山賊泛濫。”
“他們人數多,又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