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璜就算再蠢,也不會蠢到因為這點屁大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跟蘇靖為難。
事實上,他查這個事情,出發點就不是為了給這些所謂的錢塘世族做主。
甚至在他眼裡,這些人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世族。
除了同檔次的幾個家族之外,其他家族在裴璜眼裡,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門小戶,他們的死活,跟他裴三郎有什麼關係?
而他了解這些事,搜羅證據,為的就是想讓手裡多一張牌,將來替太子拉攏,或者震懾蘇靖的時候,能多一個手段可用。
真以為他裴三郎,千裡迢迢從京城到錢塘來做官,是為了給錢塘百姓當青天大老爺來了?
他是被“流放”到這裡來的!
作為死忠的太子一黨,哪怕是被流放到了地方,他也會儘力替太子做些事情,比如說,替太子拉攏勢力。
而相比較來說,錢塘這些地方世族,與手握重兵能力出眾的蘇靖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這邊,裴郡守飛快的適應了自己的工作。
因為他本身就帶了很多隨從仆人到錢塘來,到了錢塘城裡之後,有專門的仆人照顧他,而且他又不怎麼出門,一來二去,他就把裴莊給忘在了腦後。
而這個時候,原本三天兩頭到軍營裡找李雲切磋的大高手裴莊,已經被李某人找了個由頭留在軍營裡,住了好幾天了。
此時此刻,裴莊正在校場上,手持一柄單刀,教授李雲麾下將士們劈砍的動作。
他沒有教彆的,就隻教這一記劈砍,怎麼砍更加省力氣,怎麼砍更不好躲。
裴莊雖然沒有正經上過戰場打過仗,但是他很清楚,在戰場上的士兵,不需要什麼武學套路,也不需要去練什麼槍法刀法,隻需要揮刀乾淨利落,就足夠了!
而這一下劈砍,已經足夠乾脆利落。
訓練了一個早晨之後,裴莊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來到了正在觀望的李雲麵前,撇嘴道:“本來以為你喊我過來,是找我來比武的,沒想到是讓我給你當教頭來了!”
李雲咧嘴一笑,開口道:“這幾天又沒有少打,再說了,裴兄教這些兄弟們幾手,到了戰場上,他們可能就能少死幾個,十幾個乃至於幾十個。”
“這都是莫大的功德,裴兄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反來埋怨我?”
“說不過你。”
裴莊跳進校場裡。從兵器架上抽出之跟白蠟杆,丟給李雲,大聲道:“來,今天我跟李兄弟伱,切磋切磋槍術!”
李雲也正有此意,淩空接過白蠟杆,放在手裡稱量了一下,又抖了個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對於他來說太輕了,完全不跟手。
很快,裴莊抄起第二根白蠟杆,朝著李雲攻了過來,李某人一抖手裡的長槍,跟裴莊你來我往,練起了槍術。
不過這回交手隻十幾招,李雲便一個不慎,敗在了裴莊手下,
李雲丟下手中的白蠟杆,心中有些惱火,大聲道:“我換大槍了!”
他提起自己那跟油筋木支撐的大槍,槍身揮舞之間,如同狂風呼嘯。朝著裴莊攻了過去。
裴莊也換了一根沉重一些的大槍,但是在這個上麵,他就遠不如李雲了,也是十招出頭,就被李雲持槍輕輕一挑,挑飛了他手裡的長槍,也宣告他就此落敗。
裴莊也不惱火,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
“李兄弟,今天就到這裡,要麼明日再戰!”
說罷,他扭頭走進校場,看了看正在練劈砍的將士們,見有幾個太不標準,上去就是一通大罵。
李雲見狀,也忍不住麵露笑容。
這個裴莊,倒是個難得的人才,隻可惜他是裴家人,一時半會不太好“挖”過來。
不過現在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麾下這幾百個人,白嫖到了即便是在京城裡,也不太好找的武師做教頭!
不僅僅是這些將士們受益良多,即便是李雲本人,也受益匪淺!
…………
一轉眼,又是兩個月時間過去,時間來到了顯德四年的深秋,天氣一天比一天涼快起來。
這天,在李雲的駐地校場之中,張虎赤膊上身,微微低頭喘氣,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裴莊。
很快,他如同獵豹一般竄了出去,直撲裴莊,二人碰在一起,張虎被裴莊輕而易舉的架開胳膊,然後裴莊腳下用力,猛地一個推勁,張虎就再也立足不穩,踉踉蹌蹌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差點就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