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朝政都是你們在處理,你們賑撫不力,還要怪朕不成?”王度深深低頭。開口道:“回陛下,老臣沒有這個意思,老臣的意思是,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此時叛賊集中在河南府,趁他們立足未穩,應當儘快調集兵…”
“好了。”
皇帝黑著臉,打斷了他的話,悶聲道:“你不要再說了,王度,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朕也不讓人拿你下獄了,你回家去罷,等候刑部大理寺議罪!”
聽到這話,如果是一般的朝廷官員,恐怕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但是王度這個宰相卻並沒有什麼驚慌的表情,他跪在地上,抬頭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太子,隨即深深低頭,叩首行禮:“老臣告退。”
叩首之後,這位宰相起身,默默離開了崇德殿。
跪在地上的太子,忍不住扭頭看了看王度,心中一陣感動。
這兩年他到政事堂聽政,跟他作對最多的,就是這位王相,如今太子殿下處境艱難的時候,政事堂宰相裡,卻是隻有王度,第一個站出來替他說話。
王度離開之後,皇帝陛下目光幽幽,看向崇德殿裡的五個人,緩緩說道:“事情已經出了,就不得不應對,朕已經詔令禁軍的大將軍武忠進宮裡來,從禁軍分出三萬,由武忠帶領,跟蘇靖一起,從東西兩邊夾擊叛軍。”
“至於邊軍…”
皇帝陛下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能不動,朕的意思是,暫時還是不要動,不過政事堂可以以政事堂的名義,給朔方節度使去信,讓朔方隨時準備出兵,與從北邊南下,剿滅河南府的叛賊。”
說完這番話,皇帝很是暴躁的拍了拍桌子,聲音極其不耐煩。
“有沒有意見?說話,說話!”
剩下的四個宰相與太子武元承,都被嚇得再一次跪在地上,叩首行禮。
叩首之後,宰相崔垣才畢恭畢敬的說道:“陛下聖明,陛下如此安排,當可保證可以剿滅叛軍,還中原一個清淨。”
崔垣表態了,其他幾個宰相也都連忙低頭。
“陛下聖明。”
“父皇聖明…”
皇帝最後看了一眼太子,沉聲道:“太子自回東宮去罷,罰你俸祿三年,往後沒有朕的詔命,不得再參政議政!”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沒有朕的詔命,不得隨意出宮!”
太子殿下嚇得一個哆嗦,但隻能跪在地上,叩首道:“兒臣…兒臣領命。”
他叩首垂淚道:“千錯萬錯,都是兒臣一人之錯,伏請父皇,千萬保重龍體,莫要因為此事,氣壞了身子。”
“否則,兒臣便萬死莫贖了…”
見他哭的傷心,皇帝陛下先是動了惻隱之心,隨即心裡又生出了一股煩躁,不耐煩的說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說罷,皇帝陛下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起身之後,則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崇德殿,一路走回東宮,隻是回去的路上,這位大周儲君的目光裡,已經充滿了絕望。
幾個宰相,目送著皇帝與太子先後離開,崔垣崔相公站在崇德殿裡,也是默默歎了口氣。
“諸位,不能偷懶了,要給各州郡去文,年前準備好相應的錢糧,供給朝廷王師平叛。”
“再出亂子,咱們這一任政事堂,就都收拾收拾回家待罪罷。”
其他三個宰相聞言,都不敢怠慢,跟在崔垣身後,返回政事堂辦差去了。
相比較朝廷這邊的焦頭爛額,遠在千裡之外越州的越州司馬李雲,倒是越來越滋潤,隨著越州的發展漸漸走入正軌,他處理政事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這天,提前安排好了明年春耕的事宜之後,李雲翻了翻手邊的文書,看了看一旁的劉博,問道:“今天什麼日子了?”
劉博想了想,回答道:“臘月十五了。”
李雲“噢”了一聲,起身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我也到時間出去活動活動了。”
說著,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那個新刺史,什麼時候到越州。”
“我已經有些期待他的到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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