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雲推斷沒有錯,那麼不管他去不去打楚州,後續在淮南道一場大戰,恐怕都無法避免。
既然如此,便將計就計。
帶兵去楚州,主要是探一探虛實,看看有沒有機會撈一點好處。
順便,也熟悉熟悉楚州的地形。
畢竟李雲將來想要發展,控製整個淮水以南,是他必須要經曆的過程。
至於趙成所說的練兵法子…
這其實,是每一個軍閥,或者說創業者必須要經曆的過程,雖然有些殘酷,但不管什麼時代,軍事集團成長起來,都必須要經曆這個過程。
先大規模征兵,然後用戰爭來磨練出一支精兵。
當然了,這種法子的前提是,不能一敗再敗,要是一敗再敗,吃個幾場敗仗,軍隊就散了,根本不可能練出來精銳。
至少是有勝有負才行。
而最好的情況,自然是一路取勝,最終鍛煉出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強軍出來。
李雲的麾下,現在雖然分成了四個都尉營,但是不管是哪一個都尉營,骨乾多是當初緝盜隊的舊人出身,包括四個都尉,也有是李雲的親信,他在麾下四個都尉營,也依舊是說一不二的權威。
因此,李雲下了命令之後,趙成很快就去點齊了兩千兵馬。
第二天一早,這兩千兵馬,就在揚州城外集結了,李雲親自領兵,帶著這支兵馬從揚州城外出發,一路北上。
奔行了三天時間,他們抵達高郵縣樊良湖附近駐紮。
軍隊駐紮,第一個紮起來的營帳,自然是李雲的大帳,此時李雲的大帳裡已經掛起了地圖,跟趙成麵對麵而坐。
“過了樊良湖,便是楚州境界了。”
李雲指著這份有些粗糙的地圖,開口道:“咱們從離開揚州城開始,多半就已經被平盧軍給盯上了,隻等我們再北進一段,平盧軍很有可能就會一擁而上,想要吃掉我們這一支軍隊。”
趙成的目光也看向地圖,思索了一番之後,低聲道:“使君的意思是…”
“乾他娘的一票。”
李某人盯著眼前的地圖,聲音沙啞:“明天就能進入楚州境,咱們一天時間,就能奔到安宜縣城,安宜縣城距離楚州,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已經足夠他們將我們圍起來了。”
李雲指著地圖上的安宜,低聲道:“我們明天,一路往北走,隻要看到安宜,便立刻掉頭。”
“那個時候,他們如果已經開始圍我們,包圍圈便來不及收縮,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吃掉迎麵撞上的平盧軍!”
趙成摸了摸下巴,低聲道:“使君這法子,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沒有辦法篤定,他們一定會包圍我們。”
“如果沒有伏兵…”
“沒有伏兵,就當是來楚州,事先熟悉熟悉地形了。”
李雲緩緩說道:“我又不是神仙,這種事隻能去試,不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
趙成點頭,忽然輕聲道:“也有可能,平盧軍未必瞧得上我們這兩千人。”
“不能再多了。”
李雲站了起來,沉聲道:“這趟出來,本就是行險,因此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這兩千人全部折在外頭,對於揚州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人數再多的話,守揚州便不夠用了。”
“明天一早,斥候要遠遠鋪開二十裡。”
“然後,我們隨機應變。”
李雲輕輕拍了拍趙成的肩膀,笑著說道:“這一仗打完之後,這兩千人就由趙將軍領著,暫時不用回揚州了。”
趙成立刻會意,問道:“使君是要我們留在城外做伏兵?”
“似乎不應該叫做伏兵。”
李雲想了想,開口道:“叫做遊擊兵更為合適一些,揚州這麼大,你們隻要一直運動,平盧軍圍住你們的可能性不大,而後續淮南道如果陷入大戰,趙將軍這支遊弋在揚州城之外的兵力,很有可能大有用處。”
“咱們要學會打運動戰,就從這兩千人開始試行。”
尋常作戰,還是相對死板的,無非是兩軍對陣,不管是堂堂正正,還是使什麼陰謀詭計,都是勝者推進,輸者敗退。
但是如果能掌握運動戰的精髓,戰術方麵立刻就會變得靈活多變。
隻不過,李雲自己…其實打這種大規模戰事的經驗並不算多,指揮經驗不夠,他自己沒有任何把握去複現這種運動戰。
隻能一邊打,一邊摸索。
趙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微微低頭道:“屬下…”
“明白了!”
李雲看了看他,忽然笑了笑:“趙將軍要是能完全理解這三個字,將來早晚有一天,能夠天下無敵。”
…………
次日,李雲領兵,繼續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