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從廬州回來,也有幾個月時間了。
因為這段時間太忙,各個軍營都要跑一遍,後來又碰到了皇帝召見的事情,忙裡忙外,李雲早已經把廬州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如今那位陸小姐登門,李雲才想起來,在廬州的時候,陸小姐的確曾經說過,等她處理完廬州的家事,就會到金陵來拜訪自己。
沒想到還真來了。
但是沒去拜訪他,到他家拜訪他夫人來了!
對於這件事情,李雲心裡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他很了解自家夫人,知道以薛韻兒的性子,這算不上什麼大事。
略微思考了一番之後,李雲就朝著後院走去,走到後院沒多久,便看到劉蘇抱著李元路過,李雲看了看劉蘇,後者抱著孩子,沒有行禮,隻是低頭叫了一聲姐夫。
李雲看了看她,笑著說道:“蘇妹妹這是去哪?”
“帶元兒去透透氣。”
劉蘇看著李雲,又看了看天色,輕聲問道:“姐夫先前幾天,都一直在府衙忙到很晚才回來,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李雲咳嗽了一聲,苦笑道:“正好今天的事情不多,就想回家裡來看一看。”
劉蘇輕輕點頭:“知道了。”
說罷,她抱著李元走了。
李雲看了看她的背影,想了想之後,還是邁步追了上去,喊了一聲:“蘇妹妹。”
劉蘇回頭,看向李雲,兩隻眼睛明顯已經紅了。
她是最早向李雲表露好感的女子,那個時候,李雲跟薛韻兒甚至都還沒有確立關係,哪怕後來二人成婚,她也一直糊裡糊塗的留在李家。
她在想什麼,沒有人瞧不出來,偏偏李雲,仿佛是瞧不出來一般。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關係,日子還是照常過下去,能在李園帶帶孩子,給李雲做“秘書”,劉蘇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好。
可現在,突然又從外麵來了個女子,也很是漂亮。
這就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了。
李雲上前,一隻手把李元抱在懷裡,然後另一隻手拉住了劉蘇的衣袖,輕聲道:“蘇妹妹,我去廬州救人,同當初救你一樣,沒有任何歪念頭,至於咱們之間的事情。”
李雲輕聲道:“今年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妹妹家的劫難也正好滿三年,明年…明年妹妹就進我家門可好?”
劉蘇低著頭,雙目都流下眼淚:“誰要進你家門了,誰要進你家門了…”
她一下子蹲在地上,頭埋在懷裡,不住的流著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擦了擦淚水,起身左右看了看,四下沒有見到家裡的下人之後,才伸手從李雲手裡接過孩子,輕咬嘴唇,紅著眼睛說道:“你不知道,我這兩年無名無份的住在薛姐姐家裡…”
“背後多少人指指點點。”
說罷,她抱著孩子,低聲道:“你…你去跟她們說話去罷。”
她邁著小碎步走來了,不過步伐似乎輕快了不少,顯然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
李雲想了想之後,走到了後院,這會兒,薛韻兒正在同陸嬛一起下圍棋,二人都是書香門第出身,自小學得棋藝,下得你來我往,頗為激烈。
見李雲走過來,薛韻兒抬頭看了看李雲,笑著說道:“原先咱們家裡冷冷清清,托夫君的福,現在熱鬨起來了。”
陸姑娘連忙起身,對著李雲行禮道:“使君。”
李雲走近,看了一眼棋局,卻不怎麼看的明白,隻能擺了擺手,問道:“不必客氣,陸姑娘幾時到的金陵?”
“昨天跟著廬州的商隊一起到的,今天特意到李園來感謝使君,來了之後才知道使君不在,不過聽聞使君最近很忙,便沒有敢去衙門打擾。”
陸姑娘看了看棋盤,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上午就該走的,被夫人留著不讓走,一直待到了現在。”
一旁的薛韻兒笑著說道:“都是緣分,我家這李園大的很,陸妹妹就在李園住上一段時間。”
“咱們姐妹,交交朋友。”
李雲在一旁,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陸姑娘太客氣了,廬州的事情,陸家出力不小,我相幫陸家,也是投桃報李,當不得一個謝字。”
陸姑娘看了看李雲,又看了看薛韻兒,輕聲笑道:“除了廬州的事情之外,使君還救了妾身的性命,難道妾身的性命,還當不得一個謝字?”
“當得,當得。”
薛韻兒上前拉著陸姑娘的衣袖,笑著說道:“謝也謝過了,今天陸妹妹就留在李園住下,不急著離開了。”
陸嬛沒有接話,隻是看著李雲。
李使君摸了摸鼻子,還沒有說話,薛韻兒便回頭看了看他,然後直接說道:“妹妹不必看他,外麵的事情他說了算,李園的事情,是姐姐我說了算。”
說罷,她拉著陸嬛,就笑著離開了。
李雲一個人留了下來,看了看這塊棋盤,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薛韻兒去而複返,伸手環住了李雲的胳膊,低聲道:“夫君,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可不能把她攆走了。”
看得出來,薛韻兒相當興奮。
為什麼興奮,李雲也不知道。
他苦笑道:“外麵的女子找上門來,你這個夫人倒挺高興的。”
“那當然了,我正愁著呢。”
薛韻兒拉著李雲的衣袖,笑著說道:“杜家的嫂子,時常來尋我,催我儘快把這個事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