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已經被封鎖,想要渡江過去,雖然不是不可能,但畢竟困難重重。
好在李雲一早拿下了江東的西門戶,也就是廬州。
廬州也在淮南道,如果從廬州支援揚州,中間是不存在什麼天險的,可以直接兵發揚州。
不過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李雲能想得到,那位周大將軍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奇襲這種事就不太可能了,說白了,還是得真刀真槍的乾上一仗。
看看他李某人拳頭硬,還是平盧軍這兩代人的藩鎮拳頭更硬。
聽了李雲的話,薛老爺瞪大了眼睛盯著李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了過來,苦笑道:“什麼時候?”
李雲摸了摸下巴,然後回答道:“可能這個月,也可能下個月。”
薛老爺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問出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會波及到廬州麼?”
“不一定。”
李雲也很認真的回答道:“到時候如果打的太激烈,影響到廬州也有可能,不過嶽父您放心,廬州境內受影響,廬州城卻一定不會有失,實在不行,到時候我派人把您送回金陵去。”
“老夫回金陵做什麼?”
薛老爺氣的吹胡子瞪眼,怒聲道:“老夫既然做了這廬州刺史,廬州的事情就要過問,就要看顧好廬州把百姓!”
說出了這麼一句之後,薛老爺又頹喪了起來,長歎了一口氣:“廬州原本也是個不錯的州,但是上半年老夫到這裡的時候,不說十室九空,但是至少是五六室是空的。”
“好容易,老夫帶著人把春播播下去了,今年也有了一些收成,眼瞅著再太平個兩三年,廬州就能緩過氣來,老百姓也能喘一口氣,乾什麼…”
“乾什麼又要打仗。”
薛老爺站了起來,唉聲歎氣:“這一打仗,廬州城可能沒有事,廬州百姓便又要遭罪了。”
李雲聞言,也有一些沉默,他看著薛嵩,輕聲道:“嶽父大人,我也希望治下都太太平平的,但是眼下,敵人圍了揚州,這一仗就非打不可,不過嶽父放心,影響廬州的可能有,但可能性不是很大。”
“再加上今年廬州的秋收已經結束了。”
李某人低頭喝茶道:“哪怕對廬州有影響,影響也不會太大,到明年春播之前,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處理完。”
“廬州往後兩年,不必再交錢糧。”
薛老爺這才回頭看了看李雲。
“當真?”
李雲笑著說道:“自然當真,現在的廬州一窮二白,便是收賦稅,又能收上來多少?”
“小婿這個人,從來不魚肉窮苦百姓。”
他笑嗬嗬的說道:“等廬州百姓富起來了,我再來魚肉。”
薛老爺聞言,瞪了李雲一眼:“這是什麼狗屁話。”
“這不是狗屁話。”
李某人正色道:“這是相當正經的話。”
薛老爺聞言,想了想,覺得這話裡,似乎的確有幾分道理,便坐回了位置上,低頭喝了口茶,悶哼道:“前些日子,陸家那個姑娘來官府尋老夫,說是為了感謝二郎,把陸家的田產都交給官府打理了,你們之間。”
“是什麼關係?”
李雲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嶽父大人,我這趟回金陵,嶽母問起您的事情,我可沒有跟嶽母說,您在廬州,有四個年輕丫鬟照顧衣食起居。”
薛老爺放下茶杯,翁婿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假裝無事發生。
…………
李雲到了廬州之後的第三天,蘇晟也悄悄到了廬州,他同樣沒有帶很多人,隻帶了兩個隨從同行。
到了廬州之後,他與李雲很快在廬州城裡碰麵,一起吃了頓飯之後,到了下午,在廬州的一處院落裡,李雲掛起了他花了不少時間以及資源,繪製出來的江北地圖。
他站在地圖麵前,陳大與蘇晟,坐在他的左右兩邊。
李雲手指著揚州的位置,開口道:“揚州城在這裡,目前已經圍城十幾天,差不多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時間裡,平盧軍圍而不打,除了給城裡送了幾份勸降書以外,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