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尉都愣住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這傳信兵,問道:“這些江東兵不是要去救揚州嗎?怎麼掉頭回來了?”
這傳信兵哪裡能知道,搖了搖頭之後,開口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武都尉低頭琢磨了一番,然後開口道:“你現在,立刻飛馬去報大將軍!”
這傳信兵連忙說道:“都尉您放心,這種情報,小的們都是先報大將軍那裡的,這會兒大將軍…”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到後半夜,大將軍應該就會知道了。”
武都尉又問道:“這些江南兵,大約有多少人?”
“至少在三千人以上。”
武都尉聞言,眼珠子直轉。
如果能吃掉這支江南兵,在大將軍那裡,就是天大的功勞,到時候他這個都尉,也能夠順理成章的往上抬一抬。
但是轉念一想,他帶著的這兩千人,並不都是原先平盧軍中的將士,有一半,甚至是一多半,都是今年新征募的新兵。
帶著這些新兵,而且兵力不如對方,去跟江南兵廝殺,他心裡沒有底。
想了想之後,武都尉還是打定了主意,開口道:“你去報大將軍,就說我這裡碰到了特殊情況,不能按照將令去包圍江南兵了,我要退守滁州城!”
武都尉這種沒有什麼出身背景的人,能夠在平盧軍中做到都尉,顯然不會是酒囊飯袋,而且他是被周緒周大將軍委任,鎮守滁州,說明這人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因此,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極其正確的應對措施,那就是從永陽縣退守清流縣,退回到滁州城裡。
當然了,這麼做明顯是有違軍令,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是一定會擔責任的。
而武都尉,很果斷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事態緊急,這個傳信兵隻是低頭應了聲是,便扭頭就去傳信去了。
武都尉叫住了他,問道:“這些江南兵,距離永陽還有多遠?”
“五六十裡。”
武都尉微微點頭,鬆了口氣:“知道了。”
五六十裡的距離,步卒正常行軍,需要一整天時間,再加上這些江南兵也不是鐵做的,他們晚上也需要睡覺,需要休整。
武都尉揮了揮手,讓這個傳信兵去給周大將軍報信,而他自己,則是召集了下屬的校尉,下達了明天一早,動身返回滁州城的命令。
就在這位武都尉,帶著自己的下屬,在永陽縣城外宿營的時候,另一邊的李雲,將主力軍隊交給了一個名叫賀誠的校尉暫時統領,而他自己帶著數百騎,在夜色之中奔向滁州城。
得益於九司的情報,李雲幾乎可以確定,滁州的守軍一定已經離開了滁州城,正在向六合方向靠攏。
雖然他不確定這支滁州守軍的位置,但李雲還是刻意的繞過了永陽,直接趁夜奔向滁州城,也就是清流縣城。
等到天色將明的時候,李雲等人,已經奔到了滁州城外。
眾人在城外下馬,看向前方的滁州城。
是的,他們並不是騎兵,而是一群被馬匹馱著的步兵。
李某人抬頭看向眼前的這座城池,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說道:“我估算過時間,我們有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來攻下這座滁州城。”
這個時間,是李雲按照滁州守軍,得知己方軍隊東來之後,立刻連夜趕回來的時間。
隻不過武都尉並沒有直接趕回來,而是依舊在永陽宿營,也就是說,李雲至少有六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來拿下這座滁州城。
在李雲旁邊的楊喜,也在看著這座城池,皺眉道:“使君,這是一座州城。我們沒有任何攻城器械。”
滁州的平盧守軍,哪怕傾巢而出,城裡應該多少還會剩下幾十個人守城。
退一萬步說,即便城裡已經一個平盧軍都不剩了,李雲等人起碼匆匆趕來,沒有雲梯,更沒有攻城錘這些東西。
麵對州城的城牆,他們也不太好占下這座城。
李雲左右看了看,緩緩說道:“半個時辰時間,我們這麼多人,製幾架梯子,應該還是製得出來的。”
楊喜點了點頭,開口道:“使君,我這就帶人去弄!”
他揮了揮手,身後一眾衛隊的人立刻拔刀,到附近砍樹去了。
這個時候,他們不需要太結實的雲梯,隻需要兩根足夠長的木頭,然後在木頭中間鑿出缺口,再用橫著的木頭填進去,簡易的梯子就能做好。
這種梯子,不會太結實,但是麵對一個幾乎沒有人守,城牆也不會特彆大的州城,已經足夠了。
李雲身邊,這些被馬匹馱過來的步卒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有個四五百人,眾人都動作起來,很快就搞出了幾架極為簡陋,不成樣子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