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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假設麼。”左鈴擰起了眉頭嘟囔著,癡癡的盯著白骨。
陳浩亦然。
一段長久的沉默過後,左鈴緩緩抬眼望向陸魚塘,是欲言又止。
“沒關係,大膽把自己想到的假設說出來就是了。”陸魚塘鼓勵道。
左鈴細聲說道:“這些遇害者會不會是…屬於街頭流浪者那個群體?畢竟這個群體不太受社會關注,而且也基本都與親人長期失散,甚至……我想他們失蹤之後連幫他們報警的人都沒有,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陸魚塘點頭:“很好的假設,他們的確有可能是屬於不被關注的群體。”
得到了陸魚塘的首肯,左鈴鬆了口氣。
可陸魚塘質疑的聲音卻很快響起:“可這些流浪者既沒有錢財也沒有什麼社會資源,凶手又是為了什麼要殺害他們呢?絕大部分情況之下,凶手的殺人動機無非是為了情仇或者經濟利益,我想這幫甚至連智力都不正常的流浪者不會跟誰產生情仇糾葛吧?更彆提什麼經濟利益了。”
“這……”左鈴被問住了。
“嗬嗬,你的假設方向看似合理,可是沒有合理的動機去支撐。”
眼見自己的心上人吃了癟,陳浩拍了拍胸脯,正氣凜然的說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這位呆逼…啊不是,這位警官請講。”
“你說的不錯,大多數的謀殺案都涉及到情仇糾葛或是經濟利益糾紛,可還有一種類型的凶手卻不按常理出牌,他們殺人甚至沒有原因。”
陸魚塘嘴角一揚:“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指的是心理極度扭曲、殺人隻不過單純的是為了取樂的那一類人麼?”
陳浩點頭:“對。通過心理專家對曆史上那些類似案件的分析可以得知,這類凶手癡迷於殺人的原因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成就感。他們喜歡留下詭異的犯罪現場,甚至會出現在圍觀現場的人群之中,他們沉醉於逍遙法外的快感之中。如果是這類型的凶手的話,那左鈴的假設方向完全沒有問題,處於弱勢群體的流浪者正好是這些變態凶手最好的下手對象。”
“嗯嗯嗯,聽起來很有道理。你假設的受害者群體也是流浪者,而凶手則是喜歡炫技的心理變態,對吧?”
“對!”陳浩是理直氣壯。
陸魚塘卻呲牙一笑:“對個狗屁。”
“……”
陸魚塘指著碎骨說道:“這起案件中的凶手哪裡有一點點炫技的意思?凶手把遺體焚燒到不能提取任何線索的地步,然後裝袋拋棄在深山老林之中,這是一種什麼行為?嗯?這是一種典型的有意善後處理的行為,是一種逃避被警方掌握線索的行為。炫技?炫個毛線啊,要炫技的那些凶手巴不得留下血淋淋的現場,甚至會留下各種誤導警方的線索。”
“他說的對。”左鈴附和道。
“喂,我可是在幫你,你倒向著他去了。”
左鈴翻了個白眼:“拉倒吧你,我才不要你幫。要幫,你就幫幫這十六名受害者吧。”
“好了好了,彆瞎耽誤工夫了。”陸魚塘擺手製止了正欲開口強辯的陳浩,“其實呢…怎麼說呢,我已經有了一種假設,但我怕說了會得罪你們警方。”
“趕緊說!”左鈴抬腳作勢要踹,“你賣關子上癮了啊?總是玩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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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魚塘捂著自己的屁股躲到了一旁,笑道:“其實從上回的許麗案就可以看得出,你們警方觀察細節的能力麼…嗯,不敢恭維,否則許麗案哪裡輪得到我出手,隻怕早就破了。”
左鈴聽到這話倒吸了口氣,怔怔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中我們又疏忽了什麼?”
“這些碎骨,你們確定仔細的觀察過了麼?”
“啥意思?”左鈴呆望著托盤內密密麻麻的碎骨,“你的意思是…這些碎骨裡有被我們疏忽的線索?”
陳浩卻不以為然的說道:“能有什麼疏忽的地方嘛?這些碎骨不都是被焚燒之後再壓碎裝袋的麼?當時我們警方可是細致的清理過的,彆說,還真乾淨,除了骨頭渣子之外啥也沒發現。”
“細致個狗屁。”陸魚塘再次呲牙一笑。
“你夠了啊!你都罵我兩回了!”陳浩開始摞起了袖子,一副準備發飆的樣子。
陸魚塘悠悠道:“確定要跟我動手?”
“你當我怕你!每回都要擠兌我,我受夠了!”在心上人跟前接連被調侃,陳浩這回是真的繃不住了。
這時左鈴偷偷的扯了扯陳浩的衣角,小聲提醒道:“那個…你沒忘記是誰獨自一人就鎮住了小源村暴動的村民吧?我勸你動手之前三思哦。”
正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聽到這話後陳浩頓時愣住了,滿胸的怒火也立即消退了八分。
是啊…
這家夥當時所展現出來的身手和心態,的確遠不是自己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