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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魚塘垂目望著朱琳那雙緊緊握著自己胳膊的手,他的眼眶,是一陣酸澀襲來……
隔著衣服,他感受到了朱琳那雙手的溫度。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親生母親的體溫。
要說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怨恨朱琳,這是假話。
他畢竟是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和這天下所有的孤兒一樣,對於拋棄了自己的父母,是永遠難以釋懷的。
此時他再次遐想了起來……
如果朱琳當年沒有拋棄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正常家庭的話,那現在自己的人生軌跡,將完全不同。
至少……
不會作為灰色地帶的行者,遊走在刀鋒之上。
至少……
能坦然麵對和接受,生命當中遇到的那些美好。
深吸了口氣,陸魚塘沉聲道:“你冷靜些。我不可能接受你的任何饋贈,你要理解我;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的失去了,是無法挽回和彌補的,我們隻能坦然接受這個事實。說到底,我……隻是個和你有著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並不是你的家人,你的產業……應該留給你家人才對。”
這番話猶如尖刀一般,是直戳朱琳心窩,可身為商界女強人的她還是很快維持住了即將要崩潰的情緒。
甚至,還強打起笑臉:“好……好,我們先不說這個,媽媽知道你心裡的委屈,媽媽……給你時間去慢慢的適應……”
“淩傑,我不會稱他為‘父親’。”說著陸魚塘輕輕的推開了她的手,“相同……我也不會稱呼你為‘母親’,請你不要以母親的口吻和我說話,請你……理解。”
“好好好,我都答應你……”生怕陸魚塘走掉的朱琳再次拉住了他的胳膊,“不叫、不叫,你不用叫我媽媽,你說的都對,隻要你好好的,隨你、都隨你……”
“淩傑的那張照片,我就留給你了,怎麼處置,你隨便。”說完陸魚塘再次推開了朱琳的手,大步走向了辦公室的門口。
可剛把門拉開,迎麵衝進來的一個女人是險些跟陸魚塘撞了個滿懷。
原來是朱琳的貼身秘書。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朱琳見狀連忙背過身去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操持著一個巨型企業的她,是不可能讓下屬看見自己軟弱一麵的。
秘書望了眼陸魚塘,急聲道:“剛才……您的家庭醫生羅伯特說是沒有打通您的手機,打我這兒來了……”
“家庭醫生?”朱琳轉過了身來,是一臉的疑惑,“他好端端的從歐洲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秘書氣喘籲籲的回道:“他說……您的父親突然昏倒了,疑似是腦出血,現在正送去醫院搶救。”
朱琳倒吸了口氣:“什麼!?”
聽到這話陸魚塘也是一怔,停下了步子,站在門口回頭望著朱琳。
秘書連連點頭,再次確認道:“是真的!羅伯特說情況比較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您……您還是趕緊回去一趟比較好!”
“通知飛行員,立刻把我的私人飛機準備好!通知司機,現在就去機場!”朱琳匆匆穿上了外套。
“好!”
“對了。”朱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了陸魚塘的身前,“幫我一個忙,行麼?”
陸魚塘點頭:“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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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琳卻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反問道:“你現在是做什麼行業的?”
陸魚塘猶豫了片刻,隨即向往常應付彆人那樣,回道:“小打小鬨而已,平時在網上接接單,幫國外的客戶找供應商、也幫國內的供應商找找國外的銷售渠道,也就是……貿易中介之類的。”
“那也行,應該多少是有些經商的基礎和常識的。”說著朱琳扭頭望向了秘書,“去把區域總負責人黃為庭叫過來。”
“是。”
很快,隻見一名身著西服的五十餘歲男子小跑著衝了進來。
正是嵐動國內分部的總負責人,黃為庭。
“朱董,您找我?”
朱琳卻沒搭理他,而是望著陸魚塘說道:“這樣……分部剛才開除了兩個部門的負責人,你幫我物色物色,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陸魚塘一怔:“我??不是……這是你們公司內部的事兒吧?這……這我能幫的上什麼?”
“就這麼說,我相信你。”說著朱琳拍了拍陸魚塘的肩膀,快步走出了辦公室,“我得趕飛機去了,也不知道你外公這一回能不能扛住……”
望著朱琳和秘書匆匆離去的背影。
陸魚塘懵了。
然而更懵的,是黃為庭。
因為他剛才明確的聽到了,朱琳稱他的父親,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