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南大。
辦公室中,徐川還不知道不知道遠在萬裡之外的兩位導師已經準備聯合和他一起做一次競爭了。
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他大抵也不會在意,可能反而會更加的興奮?
畢竟一個人做研究有時候未免也有些太孤獨了。
如果在這個星球的另一麵,還有著另外的人群能和他一起朝著某個目標前進,用仙俠中的話語來形容,這大概就是吾道不孤吧。
和陳正平、俞勇望講解了一些有關於的質量間隙難題核心思路後,三人在辦公室中閒聊著。
“說起來,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都被你解決了,那麼關於強電統一問題,你研究的怎麼樣了?有思路了嗎?”
沙發上,陳正平端著茶杯看向了徐川。
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在物理學界一直都被認為是強弱電三力統一的門檻。如果誰解決了這個問題,就有希望完成強電統一。
而如今,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這兩個難題都已經被他解決了,那強電統一,恐怕估計也不會太遠了。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想法雖然有一些,但要解決這個問題,還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它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困難。”
聞言,陳正平有些驚訝的看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覺得很難?”
徐川點頭,道:“嗯,比預想中的更難。”
微微頓了頓,他接著道:“描述強力的量子色動力學和描述電磁力和弱力的弱電統一理論一起構成了粒子物理的標準模型。”
“在這個模型中,強力雖然在理論上來說與其他兩種力進行了統一,但實際上並未真正的像弱電一樣完成統一,它隻不過是拚湊進去的。”
“因為我們找不到對強子的對稱性自發破缺能級,也不知道誇克和膠子是如何構成強子的,更找不到一個耦合常數,可以在數學體係下使得這些場對應的粒子可以相互作用,完成統一。”
“這個難題麵臨的問題很多很多,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能解決這些問題中的一些基礎部分,但要繼續往上走,還需要更多的基石。”
“如果要我評價,統一強電的難度,在我遇到過的所有問題中,不說能穩居第一,但其難度至少能排到前三,甚至不亞於當初的可控核聚變難題。”
“要解決這個問題,不僅需要更多的基石,還需要一點運氣。”
如果有想法,徐川倒是不介意分享出來,他很自信,自信即便是腦海中想法公開了,其他人也不可能在他之前解決掉強電統一難題。
然而他現在同樣也很迷茫。
就像是當初解決可控核聚變中的第一壁材料時一樣。
那時候他知道對抗中子輻照可以使用他以前研究的原子循環-晶界重構理論來進行研究,但卻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解決。
後麵的氧化鋯碳複合材料,也就是第一壁材料算是理論+碰運氣碰出來的。
而如今麵對強電統一,他也一樣,他很清楚這條路上有什麼問題,也知道這條路該怎麼走,但要說能否解決,他不敢保證。
至少,他需要先計算出強電統一對稱性自發破缺能級,以及找到一個耦合常數,可以在數學體係下使得這些場對應的粒子可以相互作用,完成統一。
這兩個問題不解決,強電統一遙遙無期。
聽到徐川這麼說,陳正平皺起了眉頭。
一開始看到質量間隙論文的時候,他以為在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解決後,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看到強電統一論文了。
而在整個物理學界,抱有他他這樣想法的物理學家,恐怕不在少數。
但現在看來,強電統一問題的難度,恐怕比他和絕大部分的物理學家想的都要高。
至少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的性格,如果是有把握的事情,他肯定會回答。
現在他都表示這個問題的難度超出了預計,恐怕強電統一的難度的確超出想象。
至少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他想象不出來,要解決這個問題到底是怎麼樣的。
這種物理學界最為前沿的問題,有能力研究的,全世界的物理學家加起來恐怕也就兩位數。
而他自己,百分百不在這些人裡麵。
因為,他連弄懂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的論文,都需要很長的時間。
不過看著眼前這個學生,陳正平皺起的眉頭很快又放鬆了下來,他笑著開口道:“至少有方向和希望不是麼?”
聞言,徐川也笑了下,道:“這倒是,終點就在那裡,朝著它前進就好了。”
陳正平笑了笑,有些讚許又有些感慨:“強電統一理論是二十一世紀物理學的聖杯,你已經摘下了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難題這個王冠,想必距離聖杯已經不遠。如果能完成它,你的名字將會與之一起載入史冊。”
“若是能完成強電統一,甚至找到通向最終大統一的路,那銘刻在長河中的名字,無疑會更加閃耀。”
當初跟隨著劉高峻一起去湘南巴陵,收下這個學生的時候,他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有一天這個學生能給學術界帶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無論是數學,還是他所熟悉的物理,都在快速的向前推動著。
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完成這樣的偉業,即便是縱觀整個曆史,能和他所創造的成就相提並論的,也寥寥可數。
這是科學長河所閃耀的光芒,也是人類心智再一次突破的巔峰。
送走了陳正平和俞勇望,徐川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後。
從抽屜裡取出了稿紙,思忖了片刻之後,他繼續研究著有關於強電統一理論的論文。
這條路很難,但他卻不可能放棄。
隻有完成了強電統一理論,他也好,物理學界也好,才有資格去觸碰那最為神秘的引力,以及完成最終的大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