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言眸色冰冷,若此事是真的,顧星淵母子,陳廷華祖孫膽子可真不小啊。
這不僅僅是謀害皇子,更是要將整支蒼狼軍三十萬大軍葬送在永州城。
除此之外,還說此番他們選出的那六萬人是二十四衛營裡,尤其是勇衛營裡的一些刺頭,平時懶散,誰也不服,也疏於訓練,常常打架,受罰也最多。
且這幫人一直在四九城待著,從未打過仗,真到了戰場,說不得還會拖他後腿,讓他務必當心。
顧星言靜靜聽著,他覺得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其父陳士輝的陰毒在前世他是領教過的,若隻是消極怠工倒好了,怕是怕到了戰場上這些人不僅拖累整支大軍,還從中作梗。
更有甚者,賣國!
他可以確定,這些話是陳士輝故意讓陳守業透露的。
陳士輝此人心計之深,不可能蠢到把要毒死他的話,告訴陳守業這個蠢貨。
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做好戒備嗎?
隻可惜,他們打錯算盤了,就算此事是真的,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崔景玉扔進樂瀟院的那顆百草株可解世間百毒,尋常毒藥根本奈何不了他。
顧星言眸色平靜地掃過去。
隻見那些人三三兩兩一邊提褲子一邊嘻嘻哈哈踢踏著個鞋子而來,完全沒把他這一軍統帥放在眼裡。
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年約三十餘歲的黑瘦男人,用力將腰帶係緊的同時,抬眉斜斜地看了立於高台上的顧星言一眼,嘴角輕勾,露出一絲輕蔑之色,在他的身後,同樣也跟著幾人,均是一色表情。
梁老將軍見了,搖頭,不禁低低歎息一聲:“九殿下,這些人若上了戰場,那是去送死啊。若拖累了大軍,適得其反。”
梁天佑氣得拔刀就要剁了那幾個刺頭,被顧星言一把攔住了,讓他注意看前麵。
隻見在這些三五成群朝這邊走來的人之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著普通士兵甲衣,戴著頭盔,早已筆直如鬆地站在那裡了。
幾個刺頭走了過來,圍著他轉了兩圈,其中一人嘻嘻笑道:“呦,牛蛋兒,表現這麼好想乾什麼呀?升官發財娶老婆啊?”
“哈哈哈哈”眾人大笑,“就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到了戰場上,不被敵人的刀嚇得尿褲子,估計也活不過三天。小子,老子勸你識相點,跟著我們,說不定還能讓你留著脖子上那家夥什兒多吃幾天飯。升官發財娶老婆你就彆想了,你沒那個命。”
“就是就是,哈哈,牛蛋兒,跟著哥哥們,保管讓你死前吃幾頓飽飯。”
那被叫做牛蛋的少年冷冷朝他們看了一眼:“不需要,我憑自己的本事。若是戰死沙場,那也是我當這個兵的驕傲,死得其所。不像你們,活著和死了沒二樣。何四,你少管我。”
何四怒道:“小子,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試試,看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牛蛋輕哼一聲:“你有那個閒功夫找人打架,還不如上了戰場多殺幾個昭國兵,也是替我大梁死去的子民報仇了。”
“我呸!殺敵那是他們那些當官的,高高在上人做的事,關我們幾個鳥事。”
“嗬,那你上戰場就去送死!”
“老子再怎麼送死,也比你死得晚!有本事和老子打一架,你一個泥腿子,當了兩天兵,屁本事還沒學會,就要上戰場殺敵,我看你還不如死在老子手中暢快!”
“打就打,誰怕誰!”
“好!隻要你打贏了老子,老子叫你一聲牛哥。”
“何四,這話可是你說的?”
“老子說的。”
人群呼啦啦起哄。
牛蛋朝高台上的顧星言一拱手:“大將軍,牛蛋要與何四打一架,還請您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