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微微點頭,貓著身四散開去。
不多會兒,真州軍裡數百人,以及北州軍裡亦有近千人,突然就大鬨起來。
而剛過來的幾人則已經悄無聲息地隱了去。
“憑什麼殺田將軍,兄弟們,我們與田將軍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田將軍待我們不薄,待兄弟們如手足。現在從四九城來了個什麼大帥就要把我們的將軍殺了,你們服不服!”
“不服!”
“不服!”
“對,不服!我們北州軍也不服,若要殺劉將軍,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沒錯,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兩軍被這些人一挑動,憤怒的情緒頓時蔓延開來,校場上頃刻間便沸沸揚揚,更有甚者,幾乎要打到高台上來。
馬景偉和吳培坤二人心情十分沉重,一是田、劉二人實在過份,違抗軍令在先,互毆在後。
二是大戰之前,大帥卻要在陣前斬兩位大將軍,軍心不穩,這仗還沒開始打,就已經敗了。
三是若因此二人之死,挑起十幾萬人馬的內亂,還沒等昭國大軍打進來,他們自己就已經打起來了。
馬景偉心中一痛,唉,到底是沒有領過兵,打過仗啊。
馬景偉欲言又止,想上前再勸勸,可看到顧星言冰冷的神情時,又不知如何開口。
看向吳培坤時,吳培坤也是無奈地朝他露出一個苦笑。
剛才在帥帳裡已經勸過,大帥不聽,此刻再勸,那大帥的威嚴儘失,這仗就更沒法打了。
田道寬與劉文榮二人嘴裡雖被用破布堵著,但眉眼梢在聽得這些話的時候閃過得意之色。
二人更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將剛才的雞眼對白眼忘在了後麵。
他們就不信,顧星言會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他們!
劉文榮冷哼一聲,試圖站起來,被梁天佑對著膝窩一腳踹過去,直接趴地上了。
他憤怒地轉過頭,死死瞪著梁天佑。
梁天佑揮了揮拳頭:“再瞪本公子,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田道寬看到下麵的真州軍有數百人在吵吵鬨鬨著替他喊冤,剛還慌亂的心便安定了下來。
但他這次學乖了,沒像劉文榮似的反抗,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挺直腰身跪好了。
大有一副,顧星言,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殺我的架勢。
顧星言視線淡淡地從真州軍那幫喊得起勁的人麵上掃過。
屍山血海裡浸蝕過的冰冷眼神,仿佛帶著千萬根針芒,隻將那些叫囂之人紮得無處遁形。
剛還帶頭大喊之人碰上這個眼神,立即便萎靡了,不由自主地就後退了兩步,縮了縮脖子退到人群後麵。
真州軍大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馬景偉剛還在憂心,此刻一見,竟是詫異地往高台看去。
卻隻見地個人男人身形如鬆,一身銀白鎧甲威風凜凜,火紅的披風在寒風中發出颯颯聲響。
而他自始至終也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可真州軍鬨事之人的氣焰就這麼漸漸小了下去。
田道寬一見這種情形,頓時就慌了。
嘴裡被塞了破布,唔唔叫著還要讓真州軍替他出頭,被梁天佑一手肘劈過,差點被打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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