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呢?老百姓和商人最清楚!”,石佟眉飛色舞的說著,“您看哈,這縣衙什麼東西,什麼人進的最多,老百姓看的清清楚楚,而求官辦事的最多的就是商人!因此查一查來往的當地商人,大概也就能搞清楚貪官的喜好了!”
“然後呢?”,麵試官問道。
“然後就可以按著他的喜好查呀!隻要他貪汙,肯定會留下痕跡!”
“若…”
“若我們實在查不出來…”,石佟預料到麵試官的話,搶下話鋒,“我們可以釣他嘛!反正摸清了喜好!”
“隻要他收了好處,那絕對貪官沒得跑!”
“如果人家就這一次沒忍住談了呢?”
“哎呀!怎麼可能那麼巧呢?世上任何事,當你發現的時候絕不可能是第一次!就好比…嘿嘿嘿…好比當你發現老婆給你戴了綠帽子,當你發現的時候決定不可能是第一次了!對不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眾人樂成一片,連麵試官都被逗笑了。
王禮手握著扇子,皺眉道,“原來是這樣啊!”
笑完了,麵試官恢複正色,“你這市井經驗的確很符合反貪局,但你貌似不太守法呀?”
“嗨!大人這就腐愚了!君子是鬥不過小人的!我們要抓貪官,就要比他們更奸詐才行!不然怎麼對付這幫人呢?”
“以暴製暴,以惡製惡,以奸懲奸!這世道從來就是如此!即便是朝廷律法,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暴力呢?”
旁邊的王禮被這話驚呆了,警惕的看著警告道,“這位仁兄,隔壁可就是鎮撫司啊!”
“嘿嘿嘿,既然反貪局招人,那就應該也保護我們周全,大人您說是不是?若不然,誰還替反貪局賣命啊?”
麵試官點頭,滿意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文書。
那時是這些人在筆試時的試卷,上麵有他們詳細的個人信息。
“這上麵說你是山西人…額…樂平縣?”
“正是!”
“方才你說小時候讀過書,可為何後來子承父業賣酒去了?”
“嗬嗬嗬!”,石佟一聲冷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但這黃金和玉顏,不在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書中!而在那些官宦子弟的書中啊!”
“我應該比你年長幾歲!”,石佟看著王禮道,“我小時候本可以中秀才的!”
“家父賣酒為生,小有家資!拜了師傅,讀了書,考了院試,本來是勝券在握,後來…”
“仁兄可是遭人陷害?”,王禮問。
“嗨!陷害倒不至於,就是被頂替了!後來家父告訴我,原來那主考官竟然公開售賣名額!”
“考試不看試卷,看誰出的錢多?這是什麼道理?前麵幾場考試我都是名列前茅,院試也有把握,就因為家父出不起1000…兩銀子…”,石佟哽咽了一瞬間,又立刻恢複到玩世不恭的狀態,“嗬嗬嗬,就無緣秀才之位啦!”
麵試官聽著,麵無波瀾,隻是輕輕的示意石佟坐下來。
接下來,就輪到那邊的粗糙大漢了。
“來,這才輪到你了!”
“俺叫李大虎!前些年從遼東逃荒過來的!”,李大虎一條腿掛在椅子扶手上,撓了撓胡子,“俺是個糙人!俺不是通過筆試過來的!”
“那你是怎麼到這個環節的?好家夥,不會是行賄吧?”,石佟笑道。
“滾犢子!老子幾年前還在逃荒呢!哪來的銀子行賄?就算有錢老子也不認字,當不了這什麼官!”
“明白了!”,麵試官道,“有幾個名額是可以免筆試直接來到麵試的,你就是其中一個!”
“啊對對對!”,李大虎開心起來,回憶著自已的經曆,“剛來的時候俺都打算走了,不認字嘛!可是有個考官跟我說,看我骨骼驚奇,進入麵試看看,說不定當不上什麼官,也能給海老爺當個護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