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
三千營極速行軍,六日便從北京趕到了揚州。
朱載坖大腿內側已經磨出血了。
一路上遇到的衛所和城鎮,朱載坖都會派人現前去通知,因此沒有遇到什麼阻攔。
畢竟三千騎兵可不是什麼小動靜。
而且為了避免走漏消息,凡路過之處所有衛所,城鎮閉關鎖門,一人不得外出。
因此,看著眼前毫無戒備的揚州城,朱載坖的心頗為安靜。
揚州城高牆厚,但城樓上可能就幾個放哨的士兵,門口檢驗的士兵們也是懶懶散散的靠在牆上睡覺,避暑。
“紙醉金迷!”,一旁的張溶厭惡道,“就這些人,一旦有刁民造反,或外敵入侵,能指望這幫人乾什麼?”
朱載坖身邊隻帶了30人,剩餘騎兵由麻貴帶著埋伏在二十裡之外。
由於剛抵達這邊就直奔著揚州城來了,因此城外突然出現那麼多騎兵的消息似乎還沒傳到這裡。
“這揚州!奢華之風不輸京師啊!”
國丈陳景行一輩子沒出過京師,從沒想過天底下居然還有彆的城市能跟京師一樣金碧輝煌。
“直奔巡撫衙門!”
“咦?巡撫衙門不是在應天嗎?”
張溶一邊駕著馬,一邊輕聲笑道,“國丈大人不問政事許久,可能還不知道吧!”
“去年陛下就下令,把南直隸的巡撫衙門搬到揚州了!”
“哦!”,陳景行恍然大悟。
卻也看著自已的皇帝女婿筆直的背影,心裡不禁毛骨悚然。
“難道…去年就準備好了對揚州動手嗎?”
“這…皇帝心思得有多縝密啊?”
巡撫衙門內,王沐正睡到中午才起來,正在洗著臉。
突然,外麵傳來幾聲喊叫聲。
“乾什麼?”
他怒吼著走到前堂,他這個人起床氣比較大,最討厭睡醒之後周邊環境吵鬨。
走到拐角處,一隻又大又長的腳狠狠地瞪在他胸口上。
“哎呀!”
王沐整個人飛出兩步遠,落地後又翻滾一圈。
緊接著,他還沒清醒過來,朱載坖從腰間抽出佩刀,一個大步上前就狠狠地紮在他手背上。
佩刀刺穿了骨頭和血肉,刀尖狠狠地紮在石磚的地麵上。
“啊啊啊啊!”
王沐被巨痛刺激的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剛抬起頭就被朱載坖一拳打下去。
“朕隻問你一次,海瑞在哪裡?”
雖然大腦被疼痛和一連串的疑問環繞,可王沐卻還是捕捉到了那個關鍵詞。
朕!
一瞬間,王沐覺得手不疼了,挨踢的胸口也不麻了。
他隻覺得自已沒睡醒,做夢了。
“陛下?”
抬頭看著熟悉的皇帝麵龐,再看看紮在手背上的刀,王沐更疑惑了。
可是接下來朱載坖的又一個直拳告訴他,他並沒有做夢。
“陛下?真…真是您哪?”
“朕去年力排眾議讓你來揚州,就是為海瑞接下來的反貪局調查做鋪墊!”
“可是你TM的竟然讓海瑞遇刺了?”
皇帝的一字一句銀針一般紮入皇帝耳中,他這才回想起去年皇帝麵見自已時說的那句話。
“朕盼著你在揚州盼,關鍵時刻可以讓朕安心!”
準備離開的時候,皇帝還指著自已的官服說,“這官服回去好好洗一洗吧!這麼陳舊,過兩年應該就穿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