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三年。
宗室製度已經改革了半年之久,許多底層宗室都找到了活路。
一時間,他們對皇帝感恩戴德的聲音傳遍了民間。
原本隻能足不出戶,勉強度日的他們,如今有的出海經商,有的在草原擔任基層官吏,有的參軍戍守邊疆。
更有一批人在國子監埋頭苦讀,正在準備隆慶五年會到來的科舉。
但是朝廷對宗室的開支還是沒有減少。
因為藩王們還在。
本來朱載坖想把他們和南京勳貴一起都扣留在北京的。
但轉念一想,還是先解決底層宗室的問題,讓所有人都確確實實的看到宗室製度的不合理性,然後再收拾藩王更好一些。
而且,陝西,雲南,遼東,廣東已經開始推行商稅了。
大明商稅很低,主要是靠農稅和人頭稅過日子。
朱載坖給這邊境四省都製造了有利於商業的環境,現在是時候提高商稅了。
陝西已經沒有北方威脅了。
遼東的女真也被李成梁殺的乖的很。
廣東因為解除海禁商業正在蒸蒸日上。
雲南也因為在中央有顧問大臣直接負責,獲得了比往年更多的優惠政策。
但現在的商稅政策還比較粗糙。
朱載坖也知道,朝廷收了商稅,民間物價會被抬高,最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商人總是不會吃虧的。
這也是朱元璋定下很少的商稅的原因。
但朱載坖不能因此放商稅這塊肥肉不管,大明要擺脫閉塞內耗的經濟,商業是最重要的一環。
還是老話,先弄出來,然後再慢慢細化。
這一日,朱載坖叫來了陳洪。
這個刀子是該出鞘了。
“奴婢參見陛下!”
“陳洪,朕收到了錦衣衛密報,代王在封地又開始貪墨稅收了!”
這個代王,朱載坖在第一次跟宗室要錢的時候就已經被列入了死亡名單。
他是典型的那種又蠢又壞的人。
聰明的藩王已經自已留在京城,稱病不走了!
比如沈王,鄭王。
陳洪愣了一下。
“陛下是…要奴婢查此事?”
陳洪有些不情願。
自已好歹也是伺候天子的太監,為什麼一個藩王的事要自已出馬?
讓馮亮去不好嗎?
“因為朕隻信得過你啊!”,朱載坖說著,拿出幾封密報拿給陳洪看。
“奴婢不敢!”
“無妨!朕信得過你!”
陳洪狂喜,克製住自已快要露出的笑聲,假裝慌慌張張的接過密報。
好家夥啊!
代王在大同居然侵占屯田,還養了私兵?
還…私藏鎧甲?
這是妥妥的謀逆罪啊!
要知道明朝對藩王造反是十分敏感的。
隻要有這個苗頭露出來,哪怕這個藩王不是真的想造反,那也會被發配鳳陽高牆,永遠囚禁。
打壓藩王可是明朝的政治正確啊!
“派彆人去,朕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