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在庭的一番犀利言辭,讓在場的幾位大戶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儘管他們並非富可敵國,但也算得上是地方上的豪門巨賈。
過去,哪一位知府不曾對他們恭敬三分?
然而現在,麵對這位年紀與他們兒子相仿的知府,卻被當眾羞辱,著實令他們顏麵儘失。
李員外緊咬牙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粟大人教訓得極是!我們這些粗人,書讀得不多,禮數不周,還望大人海涵!”
“正是,正是!”其他員外附和著,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但我們這份心意,確是出於對大人的敬重。若大人覺得不妥,儘可隨意處置便是。”
粟在庭斜眼瞥向李員外,隻見後者努力睜大了那雙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在額頭上刻下“真誠”二字。
他的眼神似乎在暗示:大家心裡都明白,這不就是常見的欲擒故縱之計嗎?
“既然如此,我就將這幾箱禮物從窗口丟出去,想必各位也不會介懷吧?”粟在庭故意挑釁道。
聽到這話,趙員外手中的酒杯不禁握得更緊,而李員外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何必再拖延時間呢?趕緊亮出你們的底牌吧!這不是一場鴻門宴麼?”粟在庭心想。
他有意激怒對方,以此打破他們的計劃,迫使他們不得不提前揭開隱藏的手段。
張員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眼中閃爍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粟在庭:“原本我們打算以和為貴,沒想到你卻步步緊逼。官紳本應是一體,但你卻逆行倒施,不斷的逼迫我們。”
“你究竟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他繼續質問道:“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士紳的支持,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將會變成多少流離失所的難民?沒有我們的慷慨解囊,地方上連一口水井都無法修建起來;沒有我們的商業往來,那麼多人將如何維持生計?”
眼看對方已經撕破臉皮,粟在庭也不再保持克製:“官是官,士是士,兩者並非一體!你隻看到我對你們的壓製,卻無視了自已曾經的暴行。”
他語氣堅定地反駁道:“你聲稱自已在幫助那些無地可耕的百姓,避免他們淪為流民。但事實是,他們的土地原本屬於自已,是你們通過強買強賣的方式奪走了他們的生計!”
“你提到你們的捐贈使得地方得以開展建設,但實際上,這些工程最終受益的往往是你們自已。”
“對於有利於你們的工程,你們自然願意出資支持,但對於那些真正惠及民眾的項目,比如修路、開墾荒地或是在偏遠山區建立學堂,你們又是否曾捐獻過一分一毫?”
粟在庭的情緒愈發激動:“你說沒有你們,許多人將麵臨饑餓。的確,他們為你們工作能夠勉強糊口,但也僅限於此!難道離開了你們,他們就找不到其他雇主了嗎?”
他憤怒地質問:“反而是在壓迫婦女、克扣工資、強迫加班,甚至涉及非法的人口買賣等方麵,你們卻選擇視而不見!這些行為,你們又何曾反思過?”
粟在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不可遏。
“你…”
張員外壓製著怒火。
李員外眼見已經無法在和談,隻好走那一步棋。
“來啊!”
他拍了拍手。
片刻後,幾個妙齡少女就走進了包間,不敢看幾位男人,注視著地麵。
“粟大人,你信不信,五日後就會有彈劾你強奸民女,好色酒女,強搶良家婦女,殺人滅口的彈劾奏本會擺在陛
粟在庭看著那幾位少女。
當李員外說到殺人滅口時,幾人都不可控製的的顫抖了起來。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少女們的臉龐,儘可能多的記住她們的特征。
“粟大人,你信不信,你若繼續逼迫,現在就有人會跳下去?明日就會爆出你在月琴樓逼死婢女的傳聞?”
“原來如此…”,粟在庭低著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失望。
無比沉重的失望。
他本以為這幾個貨能有什麼手段,沒想到卻是如此老掉牙,如此可笑幼稚的手段。
他是誰?
狀元之身,天子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