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之時,子嬰便要再度率軍西進。
而眼下,則有充足的時間好好謀劃一番,孔雀國可不是大秦的最終目標。
大秦和孔雀國開戰,必然會震動其他國家,如何平衡其中的局勢,便是考驗智慧的時候。
好在,七國征伐,這其中的合縱連橫之道,本就是經驗豐富,讓淳於越去招攬這些個學子,本就是最合適。
而儒法道的治國理念,若是其他國家采納,也能為大秦後世的治理提供便利。
倒是這開戰的理由,往後便成了難題。
孔雀國覬覦西域,竟還想著吞並大秦,這等可笑之舉,與其開戰自當名正言順。
隻是其餘國家,到時候便要謀劃一番,隻要利刃在手,主動權便在大秦這裡。
至於行商的國策規範,子嬰倒是覺得不急,眼下大秦內部的行商,本就是物質充盈後的結果,還未到需要乾涉的地步。
待拿下西域,把整個東西貫通,北方的牛羊皮毛,西邊的寶石和珠寶,南邊的犀角象牙,以及中原地區的絲綢香料等,便會大大促進經濟的繁榮。
到時候,再製定一係列的政策,保證生產力的解放。
至於淳於越編纂的《大典》,子嬰倒是得回宮和大父稟報一番,唯有把這世界上,對曆史發展有益的知識編纂進去,才能稱得上當之無愧的萬世之功。
要完成這些,便要大秦一統天下。
……
出了太學,望著漸落的夕陽。
子嬰便朝著王翦的府上趕去,北伐歸來,今夜王翦便在府上開了桌家常飯。
已是六十多,王翦自是身體不如當年,再加上這一路深入大漠,倒是得回來好生休養。
待到了府宅門口,卻已是華燈初上,八個掛燈把整個武成侯府外照的頗為亮堂。
天色已黑,門口,已是有管家模樣之人在等著。
瞧見了子嬰的身形,便立刻疾步上前道:“小公子竟是步行而來,且隨老仆入院吧。”
子嬰略微頷首,指著牆壁上掛著的華燈笑道:“沒想到外大父的府邸,倒是又氣派了不少嘛。”
之前這府宅子嬰便來過,王翦常居雍城,可這鹹陽的府宅也是門麵,倒是有仆從負責打掃。
那管家尷尬一笑,便領著子嬰和黑夫入了府內。
進了府內,子嬰便又察覺到了不一樣,原本單調乏陳的院落,卻已是精致不少。
不但這廊道的石柱重新粉刷,每一個連廊之間,竟是各放了一個雁足燈,倒是頗具意境。
待到了正廳前,便有人領著黑夫去了偏房招待,畢竟是家宴,自是骨肉血親的飯局。
入了正廳,子嬰眼眸一亮,往日樸素的裝飾已是不見,倒是頗為奢華。
族內的親眷已是在飯桌等候,足足有十七八人,見子嬰來了,便一一起身問候行禮,引到了扶蘇身旁坐下。
子嬰年歲不大,可上次已是相識,便一一打了招呼。
片刻之後,王翦這才沉著臉,緩步上了飯桌。
眾人皆是起身,王翦疲憊地擠出個微笑,便示意眾人坐下。
仆人上菜之際,王燕皺著眉嘀咕道:“早說了,這荒涼大漠,豈有這般好去?這不,後背的舊傷又犯了。”
她一邊埋怨著,一邊給王翦揉著後背。
子嬰一路坐著輦車,而王翦一路騎馬,倒是頗為勞累,可入了鹹陽,子嬰也沒見外大父有何異樣,沒想到脫去甲胄後,終是撐不住了。
王翦撫沉聲道:“為何去不得?縱使死在大漠,也了卻了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