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蘭驚駭地看向奧丁;她似乎是在向他詢問:你真的不會殺我們嗎?奧丁什麼都沒說,隻是玩味地看著她;半晌,她捂住胸口,嘴唇不停地抖動起來;有點點的月光滴落在她臉上,奈佛看見兩行清淚,在向下流淌;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接著又緩緩吐出來;她哭出了聲,就像個小女孩一般,捂住臉,慢慢蹲下身子,嚶嚶哭了起來。
鐵漢擺脫獨眼的攔截,衝過去,蹲下,輕撫起她的背,用沙啞的聲音安慰,“老婆……沒事了……不哭了……不哭了……”
獨眼如獲大赦;他大口呼吸了幾下,他眼裡的恐懼消失,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接著,他換上一張低賤陪笑的臉,看向奧丁,試探性地問:那教授您……您找我們是為了?
奧丁沒理他,而是嗬嗬笑了兩聲,看向鐵漢,問,“你娶了她?你這麼個蠢東西還能娶到這麼好看的老婆?嗬嗬,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鐵漢似乎是沒聽見,又或者是不想理奧丁的嘲諷,他繼續安慰亞蘭,連看都不看奧丁一眼。
奧丁冷笑一聲,又看向亞蘭,“亞蘭,先彆哭了,我還有事情要拜托你呢。”
可亞蘭隻是哭,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她趴在鐵漢的肩上,抽抽噎噎。
“亞蘭,教授跟你說話呢……”獨眼緊張提醒道,“亞蘭,先彆哭了……”
鐵漢長籲一口氣,看向奧丁,強硬道,“有什麼事直接說,跟她說和跟我說一樣。彆這麼婆婆媽媽的,爺們一點。”
“那怎麼能一樣?”奧丁十分蔑視地看他一眼,“嗬嗬,彆以為你娶了她,你就能代表她。她是她,你是你,她做過的事情你不知道,她見過的東西你也不清楚。”他哼了一聲,警告道,“托馬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對我無禮,我就把你那隻眼睛也廢掉!”
鐵漢還以冷哼。
“你非要找死是嗎?”奧丁歪起頭。
鐵漢橫眉冷對。
獨眼見狀,無奈地歎口氣,低下頭。
“教授,您說!”亞蘭突然不哭了,她看向奧丁大喊道,“隻要是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教授,您說!”
“蠢貨,學學你老婆!”奧丁嗤之以鼻,“都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難怪隻能當個副手!”
鐵漢瞪向奧丁,眼裡冒出怒火;奈佛看得出來,他很想罵人;但還沒等他開罵,亞蘭便擋在了他和奧丁之間。
“教授,”亞蘭站起身,抹了把眼淚,道,“您說,有什麼事是我能做的。”
“也沒什麼,不過是希望你能幫我模仿一下那張被你丟掉的畫——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張,兩個小女孩手牽手,一同看大海的蠟筆畫。”
亞蘭愣住,片刻後皺眉道,“教授,說實話,我不能保證完成……時間太久了,我當時又隻是匆匆一瞥,很多細節……”
“儘你所能就好。”奧丁揮揮手,打斷了她,“我隻是想給我們的老朋友送一份禮物。都這麼多年了,她也不一定記得清楚,你隻要模仿個大概就行。”
“我儘量……”亞蘭道,“那您……什麼時候要?”
奧丁陰森笑道,“今天晚上。”
……
畫筆和畫紙是獨眼通過電話讓手下給送來的;獨眼在電話裡大罵一通,臟話不斷,好似是把剛才的驚恐全都發泄在了手下身上——
“……我他媽畫你媽可以嗎?你他媽哪來那麼多廢話?……老子不管!什麼他媽的附近沒賣蠟筆的地方?你他媽就是偷,也得給老子偷來!……趕緊去,就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你要是趕不上,老子就把你的腿給卸了!”
罵完,他便衝著奧丁卑微一笑,解釋道,“這幫小流氓,隻能靠打罵來管理,要不然他們聽不懂,都是一群沒文化的底層人,嗬嗬,教授,讓您見笑了……”
……
半個小時後,相關工具送到,亞蘭開始作畫;奧丁在她身邊站著,並不讓鐵漢和獨眼靠近;鐵漢十分不情願,但被獨眼攔著,所以隻能擔驚受怕地看著自己的老婆;亞蘭很是緊張,手一直在發抖,並畫毀了很多張紙;奧丁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彆緊張,好好畫,不像也沒關係,儘力就好。”
蠟筆畫終於完成,亞蘭舒了口氣道,“可能不太像,但我也儘力了,能想到的細節我全都畫出來了。”
奧丁撫了撫下巴,凝視起畫麵,半晌後,他指向畫麵裡的天空,道,“這裡似乎有點單調,你想想看,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畫上去?她小時候畫的畫我都看過,基本不會留白……嗯……比如蝴蝶,蜜蜂,星星,月亮之類的……你想想看。”
亞蘭沉吟片刻,搖頭道,“好像沒有……我不記得了……”
“畫上個蝴蝶結試試,”奧丁掏出一枚十分眼熟的頭花,命令道,“就這個,你照著它畫。”
亞蘭接過頭花,在畫麵中補充上蝴蝶結。
“這就對了,”奧丁滿意笑道,“這才像她的風格。”
亞蘭起身,規規矩矩地立在一旁,就像個女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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