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Aler本來以為對方會對這個故事感興趣,又或者至少經此一事,能終於想起來問問“你說的這個帝皇冠軍到底是哪個西吉斯蒙德”這類的問題。然而,薩哈爾隻是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最後茫然地“哦”了一聲。
隻提取到“就算是賽維塔這樣的人也需要在屬,對此有些複雜的心有戚戚。但貞德·Aler才懶得猜他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見他是這個提不起勁的反應,“多和他聊聊”的想法瞬間也就消失了一大半:“總之,我還要順便說一聲:立香和咱們不一樣,她還有一大堆彆的事要忙,但等她騰出空閒時間來,肯定還是要過來跟你接著聊聊這件事的後續的。在那之前你最好安靜點等著,彆——”
“——哪還有什麼後續。”被提醒到之前剛剛發生過什麼之後,薩哈爾對此的態度頗為消極,“如果你們要‘處置掉’我的話,倒也不用那麼麻煩。”
“你怎麼就想到那邊去了。”貞德·Aler頗為不耐煩,“嘖,所以我才不願意過來。我就是多餘應了賽維塔的請托——反正,你現在還在禁足狀態,所以彆出這個房間,尤其彆在這兩天撞到禁軍的槍口上去。每天會給你送一次飯,待得無聊的話可以拜托給你送飯的人從圖書館拿兩本書過來打發時間,但你可沒有對書的種類挑三揀四的資格。”
“……用不著那麼麻煩。”薩哈爾自言自語般地小聲重複,“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米塔死了。就算他錯過了絕大部分重要的過程,卻也能輕易領會到這個最終的結果。這消息確實帶給他一些悲傷,但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藏匿夜王之冠的星球坐標隻有她這個靈能者能夠準確地表述。薩哈爾再一次遺失了自己基因之父的遺物,這個事實帶來的一種更加龐大可怖的失落感令他心悸。
勉強將他牽係在這個不屬於他的時間中的絲線徹底斷裂了,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他仿佛感到自己在全然黑暗的無儘虛空中下墜——黑暗本該是夜之子的朋友,但這種黑暗卻向他昭示了一種無所有的無意義,令他感到一種徹骨的寒冷和無助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這種感情應該被叫做“孤獨”。
貞德·Aler已經把話完全帶到,但薩哈爾那副魂不守舍的死樣子實在是令她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她本可以就這樣關門落鎖一走了之,但——可能是作為她原型的聖女不合時宜地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丁點良知,她還是沒好氣地選擇反問了一句:
“怎麼,在想你的小女朋友?”
薩哈爾好像被毒蠍蟄了一下那樣,以完全沒有必要的速率猛然轉過頭來,氣勢洶洶地大叫:“她才不是什麼‘小女朋友’!她是我的女巫——她為我服務!”
“隨便你怎麼說。”貞德·Aler促狹地笑了笑,“那個什麼阿什恩現在——”
“——她沒有死?!”在那一瞬間裡,薩哈爾幾乎整個人都亮起來了。貞德·Aler看得好笑,然後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對方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死了。”她不僅說得殘忍,還帶著一種殘忍的興趣審視著薩哈爾的情緒變化,“事件報告還沒寫出來,我隻在醫務室邊上稍微聽說了點梗概:要是她隻是變成惡魔宿主也就罷了,但在那之後萬變之主借由祂仆從的聯係,也將自己的一小片投影在了那女的的身上——位格上畢竟差的太多,區區凡人當然會因此徹底沒救。就算不提混沌造成的變異和扭曲,最後她連物理意義上的軀殼都被黑劍給徹底毀了。從事實上來看,她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貞德·Aler饒有興致地觀察了幾秒薩哈爾明明憤怒、但卻因為已經知道了在此與她發生武力衝突後,並不會導向對他本人有利的局麵而不得不強忍著的樣子,然後才補充上那句最重要的話:“雖然這麼說,但立香最後還是成功把她的靈魂搶回來了。”
“……?”
薩哈爾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轉化為一種困惑的難以置信。靈魂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一個新鮮的概念了,靈魂確實存在這件事也是。他可以確實地理解這句話貞德·Aler在這句話中表達了怎樣的意思,但要徹底接受它們,顯然還需要一點時間。
貞德·Aler認為自己已經看夠了樂子,便絲毫不講武德地趁著這“一點時間”,果斷地閃身退後關門落鎖。直到這時,薩哈爾才終於意識到這句話所表達的到底是什麼,一個箭步衝到了這間暫時被充作禁閉室的牢房門口,在(再一次地)意識到自己無法打開這道門之後,開始嘗試用拳頭在門板上砸出的巨大響聲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她在哪?!我要見她——”
可惜,回應他的隻有走廊上一串由女性發出的、誌得意滿的笑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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