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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星際戰士,一千六百歲,避免不了偷感(1 / 2)

binf/b/div若赫塞留斯站在艦橋上,擰著眉頭向觀察窗外眺望。細微的藍光在書記官的靈能兜帽底下的雙眼中若隱若現。

在帝國暗麵中的航行並不好受,哪怕作為聖血子嗣的戰鬥駁船,聖吉列諾會為“鮮血支配者”號在至高天中的行駛破浪導航,也是如此。僅憑借導航員的凡人之力並不能對抗非物質世界的洶湧波濤,他們兩個小時之前才堪堪從曼德維爾點成功躍出,若赫塞留斯的精神上依然殘留著注視亞空間帶來的疲憊與痛苦,但他依然沒有去休息,而是在上層艦橋重新打開的觀察窗邊,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們此行目標的世界。

聖克圖姆二號星,特羅立波次星區大主教在生時的宗座所在地,當然,是一個忠於帝國的神龕世界。至少理論上應該如此。

一個忠於帝國的神龕世界,至少不應該拒絕來自聖血天使的阿斯塔特在她的軌道上暫且落腳。不論他們有什麼原因。

負責溝通的音陣專員與對方爭吵周旋的聲音在智庫背後的控製台區嗡嗡作響,鮮血支配者號與她的目的地之間還隔著幾百萬公裡。在宇宙尺度上,這是一個相當近的距離,但對於哪怕阿斯塔特的肉眼來講,這段距離都相當遠。聖克圖姆二號星在若赫塞留斯的物質上的眼中隻是一個極易被忽略的、反射了恒星光芒的暗淡亮點,但在靈能上則遠不止於此。

他是沒有墨菲斯頓的那種翻雲覆雨如探囊取物的威能,但那絕不是因為他在自己的職位上有什麼不稱職的地方。聖血天使的首席智庫在各種方麵都堪稱規格外,若赫塞留斯作為一個“普通的正常人”在他身邊,自然會顯得相形見絀。

“不是最壞的那種可能性。”他收回了自己投射向幾百萬公裡之外的“目光”,轉向了也身處於控製區的三連連長安塔歌,“聖克圖姆二號星上確實有混沌汙染和小規模戰鬥的跡象,但情況確實在國教的控製之中。他們拒絕我們的臨時停靠,應該隻是不想在我們麵前丟醜。”

若是墨菲斯頓親臨於此,他或許能夠以自己龐大的意誌包覆住整個聖克圖姆二號星,命令地表上的一切對他鋪陳開來,事無巨細地了解到這世界中正在發生的一切大事小情。可惜,墨菲斯頓隻有一個,真正在此的若赫塞留斯隻能通過亞空間中對現實故事的投影與隱喻來解讀正在發生的事。不過對現在這種情況而言,這也非常足夠。

戳在音陣專員身邊而非艦長位置上的安塔歌連長顯然聽見了若赫塞留斯的檢查結果,而他給出的反應隻是悶悶不樂的點頭示意。這位原鑄兄弟在成為阿斯塔特之後最初的征戰是在不屈遠征裡,跟隨的原體是羅伯特·基裡曼。帝國攝政的一些觀點不可避免地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他的行事準則,具體來講,就是在麵對國教相關的事宜時,他總會表現得有點彆扭。

若赫塞留斯當然也不怎麼喜歡他們,尤其是在巴爾星區的國教分支總是會將他們的基因之父與帝皇並列崇拜這樣的前提下。但真正的聖血天使知道該怎樣優雅周全地處理二者之間的關係,而安塔歌在類似的情況下往往稍顯笨拙。

但這並不是一個致命的缺陷,因為安塔歌對自己在戰團內的資曆尚淺一事接受良好,並且向來不恥下問“書記官,您在處理這件事上有什麼建議嗎?”

若赫塞留斯聳了聳肩。戰團智庫確實是一個負責向作戰部隊提供建議的職位,但一般來講不會是這種建議。書記官雖然不討厭對方這種對於戰團資曆的尊重,在這件事上,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多少有些尷尬“您才是代表戰團的那位指揮官,您想怎麼做都行。”

碰了個軟釘子的安塔歌向著音陣專員的方向看了回去,目光中透露出一點疲憊的憂鬱。在幾秒鐘的權衡之後,他開口下令“直接聯係對方的負責人,就說我想要和他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他把“開誠布公”這幾個字咬得非常重,明白無誤地表示,自己將在這個問題上選擇“效率”而非聖血天使一貫秉持的“禮節”。若赫塞留斯對此略有微詞,但這點微詞還夠不上驅使他出言勸諫的標準。他或許是向尊主但丁提議發起這次“突襲”的那個人,可在實際的行動當中,負責做決定的那個人依然應該是一位戰鬥連隊的連長。

無人反對,音陣專員得以迅速地將安塔歌連長的意誌執行下去。無視著電波當中傳來的抗拒和推諉,鮮血支配者號義無反顧地,繼續向著聖克圖姆二號星的方向直線前進。

——

巴爾星係外圍,“崇高之血”號,聖血天使至高牧師阿斯托瑞斯的個人座艦正安靜地懸浮在漆黑的虛空當中。這是一艘小型的快速艦船,形如一柄刺入黑暗的深紅色匕首,因其主人所肩負的特殊職責而長期在星海當中獨來獨往,也鮮有人能夠或者願意拜訪這艘象征著不吉的艦船內部——但並不意味著,其中沒有令儀仗展開的空間。

至少,在迎接了從“喚血者”號上登艦的尊主但丁、首席智庫墨菲斯頓,以及十人的聖血衛隊戰鬥小組之後,崇高之血號上的走廊還並不顯得擁擠。

與之相對,迎接這支隊伍的則是全副武裝的至高牧師本人,以及同樣頂盔摜甲的另外五名聖血天使戰鬥兄弟——這顯得勢單力薄的儀仗並不是阿斯托瑞斯有意怠慢,而是這艘船上的星際戰士就隻有這幾個人。崇高之血號更多靠凡人軍官和戰團仆從運轉,而非阿斯塔特。一方麵,這是因為阿斯托瑞斯所擔負的任務更適合以規模不大但更加靈活的突擊部隊進行處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至高牧師的名聲在聖血天使的血係當中,也顯而易見地不怎麼光明。

同墨菲斯頓這種因為靈能性質而被人無緣由地天然怨恨的情況不同,阿斯托瑞斯的壞名聲有一個更加明確的原因作為聖血天使戰團的至高牧師,他肩負著專門負責處置被紅渴或者黑怒纏上,並且沒有重新恢複自製力的希望的戰鬥兄弟的任務。很難說那些沾染在他手上的鮮血更多來自帝國的敵人還是自己的兄弟,但對於天使的子嗣來說,這樣的一個職位又是非常必要的。

在極遙遠的過去,軍團時代的聖血天使當中,類似的職責由原體指派的天球密會承擔。宏觀地來看,紅渴與黑怒的缺陷不僅是軍團的秘密,同時亦是恥辱。隻要天使的子嗣還有一日會被這種詛咒持續煎熬著,類似的工作就必須得有人來做——即便它對於執行者和被執行者雙方來講,都是一種毋庸置疑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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