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寒意刺骨,百川獨坐於院落深處,仰望那被雲霧遮掩的殘月,心中湧動著無儘的愁緒。
他反複咀嚼著白日裡方老漢的話語,那些話語如同重錘,一次次擊打著他的心房。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與鶯兒分離的一天,
隻是想著護她一生,直至終了。
然而,方老漢的話卻敲響了警鐘。
他如今已以耄耋之年的麵貌示人,而凡人壽數的極限不過百年。
他心中不禁憂慮,當鶯兒日漸長大,若她問及他的年歲,他該如何回答?
他該如何向她解釋,自己這副老邁的外表之下,所隱藏著的實情。
“師父,您還沒休息呢?”
柱子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步入院中,
隻見百川師父靜坐於夜色之中,月光灑在他的白發上,顯得格外孤寂。
百川微微頷首,手指輕揮,指向對麵的石凳:
“坐下說話。”
柱子依言坐下,關切地問:
“師父,您的心情可好些了?”
百川輕輕歎息,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無妨。”
百川仿佛能看透人心,緩緩問道:
“柱子,告訴為師,你心中可曾有過修仙的念頭?”
柱子心中一緊,回想起白日裡鶯兒的遭遇,他急忙搖頭:
“師父,我並無此意,我隻想專心學習醫術,救治病患。”
百川見他這般緊張,不禁微微一笑:
“看你那副拘謹的模樣,我們師徒之間,隨意聊聊便是。”
柱子心中緊張稍減:
“師父,那我可就直說了?”
百川點頭:
“但說無妨。”
柱子深吸一口氣:
“師父,修仙之路,誰人不向往?但我資質平庸,難踏仙路。
我如今隻想腳踏實地,學好醫術。”
百川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深邃,接著問:“柱子,那你可知魔修?
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邪修。”
柱子立刻點頭,語氣憤慨:
“我自然聽說過,無論是一些老者,還是過往的旅人,都曾提及。
據說那些魔修行事殘忍,心狠手辣,
不惜用人血肉來修煉,為了一己私欲,更是不擇手段。”
百川聽後,輕輕歎息,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似在回憶什麼:
“你說得對。
人啊,終究還是要與人為善,多行善舉。”
隨後,百川轉了話題,問起了柱子與雪兒姑娘的事情,聲音溫和,帶著一絲關切。
閒聊半晌,百川緩緩站起身回屋,輕躺於床榻之上緩緩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