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莽夫或者二百五,哪怕是傻子,他也有活著的意義。
或許他的意義很難被彆人理解。
但玉陽真人覺得,無論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都不應該是被妖吃掉。
“我聽聞有位天官豢養白虎,專吃惡人,當真是功德無量的好事啊!”
老道上下打量著化作壯漢的白虎,似要透過舒陽的法術,看破白虎的本來麵目似的。
看得白虎心裡直發毛,不由自主地往舒陽身後躲了躲。
“其實善惡好壞很難斷定,它吃的也未必全是惡人,隻是從某種程度,對大眾而言,是個惡人壞人。”
對方推算出了舒陽身份,舒陽也算到了對麵的過往。
好吧,其實是雲燁算的。
他能算,但這麼短的時間內算不出來。
老道,亦或者說玉陽真人,聞言很是認可舒陽的話。
“確實難辨,不然老道我也不會被稱作妖道,逐出師門。”
“前輩無需理會外界紛雜流言,我曾聽有位先生說過一句話:從來如此,便是對麼?”
舒陽聽過這位玉陽真人的過往,決定幫他一把。
讓狂人日記給這個老道解解心結。
果然,老道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他怎麼了?”
白虎看這老叫花子半天沒吭聲,跟睡著了似的,忍不住戳了戳舒陽的胳膊問道。
看著周圍積雪,遠處河岸的漁村,舒陽伸手布置了一番,為這老道遮掩氣息。
“他在悟道。”
“你們沒見過麵,也不熟,他就在你麵前悟道?”
白虎有些好奇這老叫花子怎麼就這麼大膽,敢在陌生人麵前悟道。
要知道,彆人悟道都是在自家老窩裡布置好陣法,或者請師門長輩護法,免得被打擾,失了機緣。
“他該不會也是想跟你下棋彈琴吧?我聽你們說什麼鳥啊,人啊,戴鬥笠釣魚,這是你們人族另一種伯牙下棋的比喻嗎?”
白虎覺得可能是。
他和舒陽就是伯牙下棋,因為他先來,把下棋的位置占了,這個老頭子隻能抓鳥釣魚。
“呃……”
舒陽忽然覺得,文盲是很快樂的。
他總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這個難以理解的世界。
“不如我跟你說說這個玉陽真人以前的事吧,他和你差不多,都是除惡,不過他更難一點。”
“比我更難?他也遇見那些壞人躲在家仆後麵指揮了?”
在白虎的腦袋裡,躲在家仆後麵乾壞事捉不住把柄,就已經是很難的事了。
比這更難的事,他想不出來。
“那倒不是,他是遇見了少數和多數的對比。
例如說,你有一根繩子,在河裡有兩條快沉的船,一條船上人多,一條船上人少,你把繩子扔到哪條船,哪條船的人就能得救,你選哪條船?”
舒陽看著不遠處的河岸打比方。
白虎猶豫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人多的那條船吧?”
“所以,這位玉陽真人的想法就是,人少就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