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運轉,冥冥中自有規律可循。
有人順應自然,把它寫成了道,有人把它當做枷鎖,想要打破。
當諸天萬界有了天宮,氣運功德虹吸而來。
沉寂在混沌背麵的淵海,亦擴張了無數倍,覆蓋在天宮籠罩的所有世界。
宛若陰陽共生。
淵海是一處極其神秘的地方,從沒有人踏足過那裡。
它隻存在於魔主口中,和走火入魔的大能心裡。
雲燁在登上天帝大位之前,也不曾見過淵海,僅是耳聞。
直至他坐上天帝位之後,才一睹淵海真容。
黑漆漆的海水寂靜無聲,不斷衝刷著“背麵”與“正麵”的邊界。
每一朵浪花的泡沫,都像是不甘的亡靈張大嘴巴,失聲嚎叫,隨後在邊界處撞的粉碎。
但它們前赴後繼,毫無悔意。
因為它們憎恨著另一麵的一切,它們是所有生靈陰暗的瞬間,所有罪惡的閃念,亦是無邊業障的終點。
淺淺的金色海岸線分割兩麵。
雲燁化身駕著星海孤舟與舒陽來到了這裡。
“道祖留下了太上老君,佛祖也留下了後手,我看遍諸天沒尋到文聖和魔祖,隻剩淵海沒找過了。”
關於犯“忌諱”的小事,雲燁收取過代價就原諒了舒陽,畢竟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
這是常有的事。
“即便找到文聖,作用也不大,就像道士和尚們走了歪路,也沒見二祖打殺他們。”
雲燁對舒陽要找文聖的想法是清楚的。
但他不太看好。
論語中有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換句話說,文聖對親親相隱,互相包庇是讚同的,並且稱之為“直”。
“文聖和二祖不一樣,二祖是先天生靈,文聖出身人族,而且他的理念更注重育人。
文化人懂得時移世易,當年的那套說辭早就該改了,如果他能把手伸出來,說不定都出新論語了。”
舒陽更傾向於文聖接受新理念後,會把不聽話的弟子全都砍死。
按文聖的邏輯,跟我的理念相同,你可以自稱是我門人,不相同,那就不是我門下。
異類當誅!
“我去看看,你不要靠近,雖然因為流海和江流兒的緣故,他未必會對你動手,但要以防萬一。”
雲燁撐著孤舟駛入淵海,沒有半分猶豫。
像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事。
被留在原地的舒陽後知後覺地伸手誒了一聲,雲燁與孤舟已經被淵海所吞沒,消失不見。
他不是什麼狗血劇的主角,拚著受傷身死也硬要跳下去追船,然後雲燁趕緊回頭來接,兩人在船上要死要活的,把魔祖感動的眼淚汪汪,主動現身說又相信愛了……
“怕是一開始出來,就有這種心思。”舒陽心裡揣度著雲燁的想法,感覺眼眶酸酸的,有些發熱。
他本來也是要化身出來的,兩人化身同行,有什麼不測,這損失也能接受。
但雲燁卻要他本尊出行,化身留在天宮。
“來!”
威嚴淡漠的聲音響起,無形的鏡光折射而來,連接了千百星辰餘暉,形成接引之符籙。
舒陽看了一眼分界線那邊的淵海,悶悶不樂地走向接引符籙。
須臾之間,回轉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