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有些不願地嘀咕,“都說大人心眼多,果然,你就是個七竅玲瓏心的。”
陳玨將自己是少年人的優勢極大發揮出來,他快走幾步,拉著陳葭的袖子,繼續說下去,“阿姐,他有醒酒湯,我也要,不然,我明天可就是遲到了。”
陳玨嘟著嘴,挽著陳葭的胳膊,他頭靠在陳葭的肩膀上,眼睛則是偷瞄衛朗。
陳葭揉了揉陳玨的發頂,“好了,在瑞卿麵前,你不能這樣站沒站相,趕緊站直了。”
“不嘛不嘛,阿姐不能為了朗哥而忘了我這個弟弟,他有的,我也要有。”
陳葭無奈有寵溺地彈了一下陳玨的額頭,陳玨吃痛捂著頭。
“小孩子哪來的那麼多毛病,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趕緊回去睡覺,作為少卿,你可不能第一天去就遲到。”
陳葭不給陳玨墨跡的機會,衛朗安靜地看著陳玨,儘管方才陳玨挽著陳葭胳膊的樣子,讓他的內心有了一瞬間的不快,但是,他更喜歡陳葭當機立斷地製止陳玨胡鬨。
很好,她不愧是他喜歡的人,做事有分寸,做人有尺度,這樣的宗婦就是河東衛家需要的。
“伊伊,所言極是。你啊,喝了那麼多酒,趕緊回去睡吧。明天,我去喊你早起,咱們同去大理寺。”
陳玨嘟著嘴,他到底是十幾歲的年紀,又不敢惹陳葭不開心,又想阻止陳葭和衛朗單獨相處。
就是因為年紀小,他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但是,他不會一直這樣吃啞巴虧的,早晚有一天,他會做的比衛朗好。
陳玨也不多做糾纏,故意嘟著嘴,揉著頭,“阿姐既然發話,我怎麼敢不聽?我這就去睡。隻是……”,他蓄意拉長尾音,“醒酒湯我也要有,不然,明天起來,我肯定頭疼欲裂。”
“好啦,我知道了。”
陳葭點了點頭,推搡著陳玨,讓他趕緊去睡。
陳玨嘟嘟囔囔地陪同衛朗來到廂房,陳葭則去煮醒酒湯。
陳葭來到陳玨的房間,將醒酒湯放在桌子上,陳玨穿著睡衣,揉著眼睛走了過來。
“阿姐,你怎麼煮了這麼久?”
“針對衛朗有意思嗎?”
“我哪有……”
“阿玨,衛朗出身河東衛氏,那是你的助力,不是你的阻力,不要到處樹敵,讓好不容易再次設立的趙國公府毀於一旦。師父不會允許你這樣做,我也不允許,懂嗎?”
“阿姐,我知道,我隻是不喜歡你跟他站一起。”
“你不喜歡?師父戰死,師娘等人被賊人屠殺時,你忘記你跟我說的話了嗎?你要找到大梁的真凶,為師母報仇!現在,咱們不過找到了殺害師母等人的細作,可沒找到主謀!”
陳玨垂下眼,“我知道,阿姐,是我錯了。”
陳葭握住陳玨的手,陳玨抬起頭,四目相對。
“你記住,我存在的意義是讓趙國公府恢複往日榮光。讓你在大梁沒有危險的活著。你和我現在都是孤兒,陛下對你我的寵信不是永久的,不謀出路,怎能長遠?”
“阿姐,我不該衝動。”
陳葭聲音低沉,卻帶著濃濃的悲傷,“阿玨,師父隻剩你這點血脈了,以後不要任性,儘量在大梁都城活出個人樣來,好嗎?”
“好。”
陳葭將醒酒湯推給陳玨,“喝了醒酒湯,明天,想好怎麼跟衛朗相處。”
陳葭站起,她才走了幾步,扶著門框,背對著陳玨,她的聲音溫柔卻又果決,“阿玨,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陳玨喝醒酒湯的動作一頓,他被嗆到,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陳葭沒有回頭,她望著外邊的月亮,像是說服自己一般,也在說服陳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