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紐爾.波恩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沒有回答鄚子布的話,卻有些畏懼的看向了裴氏春。
顯然,裴氏春給他的壓迫感要大得多。
“波恩先生,你不會是想要我使用真正的刑具吧那可比被簡單的掐脖子痛苦一萬倍。
而且我是真的想不通,你這樣一位富有冒險精神的航海家、探險家,變賣家產跑到萬裡之外的東方,難道就是為了展現你的氣節
這不符合我對一位西方紳士的認知,我認為,在如今的世界上,不管什麼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實現一切的夢想。”
馬紐爾.波恩聽著鄚子布這一套非常歐洲式的發言,愣了一會之後才緩緩搖頭說道:“這不是一件賺錢的事,或者說不可能馬上賺到大錢。”
咦!
鄚子布眼睛一亮,他更感興趣了。
若是眼前這個法國佬說是賺錢的,那麼也就是搞點走私,海上打個劫什麼的,對鄚子布的吸引力也就那樣。
但這麼個人渣都說不是什麼賺錢的事情,但他還是要去乾,那隻能說明後期的收益是非常大的。
甚至有可能與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相關,比如土地,比如據點等等。
“波恩先生可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鄚子布親切的拉著馬紐爾.波恩的手在柴房破舊的桌子邊坐下。
“在下姓鄚,港口國國王鄚天賜是我父親,嘉定鎮守陳大定是我舅父。”
雖然鄚子布不怎麼受鄚天賜喜愛,上頭更是還有四個兄長,陳大定的嘉定鎮守一職,更是早就被阮氏侵蝕得隻剩下了一個空殼。
但這個身份仍然是寶貴的,因為他代表一個重要的東西-法理。
沒有鄚子布這個身份者,比如歐洲殖民者或者清朝移民到了湄公河流域,是很難得到當地百姓歸附的,甚至還會被敵視。
但鄚子布就不一樣,鄚家和陳家這兩杆大旗一亮,自然就會有人來投靠。
馬紐爾.波恩吃驚地看著鄚子布,他沒想到方才在魏家老二魏海坤身邊的人,竟然這麼有身份,但同時,馬紐爾.波恩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是你殺了廣南國權臣的兒子,你現在正在被通緝!”
“哈哈哈哈!”鄚子布仰天大笑了幾聲,飛快的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迅速回應道:
“那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波恩先生看不出來嗎廣南國的政府之**,奧斯曼帝國見了都要相形見絀。
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早就不堪忍受了,很快一場巨大的風波就要到來。
而我的所作所為,大大鼓勵了那些敢於反抗的人,等到烽煙四起的時候,我就是這片土地上的英雄。
更將以一個英雄的姿態,回到這片土地上,打出我的旗號,帶領他們繼續反抗!”
本來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裴氏春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著鄚子布,好家夥,明明是你被戴了綠帽子泄憤殺人,怎麼忽然一下就成了英雄了
不過馬紐爾.波恩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還是文化差異,要是在東方,比如裴氏春他聽見鄚子布這麼說,第一反應就是詫異。
因為儒家文化太精明了,它教育下的人民,深諳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道理。
要煽動東方人,你還得先把他們拉入一個小圈子,比如建立一個邪叫,經過長時期洗腦後方才可以。
但是從小生活在濃厚宗教氛圍中的歐美人,就非常容易被煽動起來,誰叫他們從根子上就是玩天啟的呢。
他們非常喜歡追隨一個帶著天啟味道的強人,激情燃燒的把一切都砸進去。
眼看馬紐爾.波恩對自己的態度有些改變了,鄚子布決定直接大膽猜測,主動出擊來刺激這家夥說出真話。
“波恩先生,讓我猜一猜,在托朗達爾伯爵戰敗之前,你在本地治理一定過的比較艱難。
法蘭西在印度的土地不多,還要麵對不列顛人與荷蘭人的夾擊,導致產生的利益有限的很,隻有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從中獲得不錯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