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上原山,沈青興衝衝的等著紫月寒召喚赤火,卻見山腳停著一輛不太起眼的馬車。紫月寒對著那車夫招了招手,沈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沒聽過高處不勝寒嗎?”紫月寒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北方都快入冬了,高空奇冷,你的修為扛不住的。過了中原再飛……”
沈青小聲的探問,“你不是可以做暖罩嗎?”
紫月寒麵色嗔怒,“那燃的是我的修為,是想熬死我嗎?”
沈青忍不住皺了眉頭,“這怎麼越來越不像從前的人了……”
紫月寒不由分說的托起她推進了馬車,還未坐穩,那車夫走到簾外,恭敬的褔了福,問道:“公子,夫人,咱們這便趕路嗎?”
沈青一聽還沒等分辯,紫月寒隔著簾子伸出手給了那個車夫一片金葉子,說道,“老李,走吧。夫人體弱,趕得平穩些。”
“公子放心吧,輕車熟路。”
老李歡喜的接過了金子,套好了籠頭,清脆的一揚鞭子,馬車緩緩啟動了。他倒不好奇上回那目盲狼狽的人如今如此精神矍鑠,隻喃喃自語道,
“郎才女貌,般配。果然,情愛是良藥。”
車廂內,紫月寒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衣衫,沈青飛著眼睛覷著他,“真是難以想象……”
“什麼?”紫月寒驚疑。
“你還記得你從剛紫月門出來的時候的樣子嗎?”
“什麼樣子?”紫月寒抬手看了看,那若隱若現的化境之力,滿意的點點頭,“更強了。”
沈青忍不住的湊了過去,“臉皮越來越厚,潑皮無賴,粘人,又小氣……”
“潑皮無賴,跟郎神醫還是有點距離……粘人嘛……”紫月寒看著忽然湊到跟前的臉,袖子一攏,把沈青攬進了懷裡,目光灼灼,“隻想粘著你。”
沈青臉色緋紅,忍不住靠在了他身上。
紫月寒抵著她的發髻,輕輕摸索,終於把那支日夜想交予的簪子簪了上去!
沈青跟著伸手摸去,摸到了還帶著他體溫的玉簪。
那簪子通體雪白剔透,簪頭上兩根分毫畢現的白羽,似真似幻,與紫月寒衣服上和飛羽弓上的羽紋相差無幾。
沈青詫異了一下,“師父的笛子上也有一個吊墜,與這個很像,他十分珍愛。”
紫月寒點了點頭“這是娘親留給我們的,兄長的是吊墜,我的是簪子。紫月門世代以飛禽為靈獸,羽毛是信物,象征了忠貞……”
“紫月青主這是許我,忠誠?”沈青調笑,回身看著他。
紫月寒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一生一世,隻你一人。若生二心,必……”
沈青捂住他的嘴,嗔道,“若你有二心,我必嫁於他人,再不與你相見。”
紫月寒臉色一沉,“你若敢嫁,我便敢搶。我不信,這世間有我搶不到的……”
沈青噗嗤一笑,“瞧瞧你那小氣的樣子,怎麼,你那化境修來是為了搶婚的嗎?”
紫月寒抬高了下巴,“那也說不準。”
沈青笑彎了腰,車內狹小,她衣服扯動中,懷裡掉出了一直揣著的靈罩。
紫月寒一瞥,二指一夾,那靈罩已經落到了他手中。罩內還存著那個繡著歪歪扭扭蝴蝶的破舊布包。
“這個布包我看著有些麵熟……”
沈青接過靈罩,打開,慢慢搓了搓上麵的蝴蝶,
“在上京城的街上,那個又聾又啞的小姑娘……”
“她死了。就在那群圍攻我們的屍魃中間……”
“若不是我讓她們去東邱,也許……”
紫月寒這才想起,知道她內心定是愧疚,便撫了撫她的頭,“那不是你的錯。”
為了轉移掉沈青的失意,紫月寒又問道,“這靈罩內是不是還有兩幅畫?”
沈青一愣,忙的捂住靈罩,詫異的看向紫月寒,“你……偷看?”
紫月寒敷衍的嗯哼了一聲,“一個是‘守護神’,還有一個‘煩人精’……”
沈青此時才後知後覺想起,紫月寒失明時跟她說過“守護神”之語,便挑高了眉毛,故作生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紫月寒不自在的低了頭,“以後沒你的允許,我絕不看。”
“隻是……你身上還帶著旁人的畫像……”
沈青伸手抽出了裡麵那張,上麵一個奇醜無比的夜叉,畫角附著“煩人精”三個字。
她捏著畫的手微微一抖,順手便把那畫撕了。紫月寒一怔,忙的解釋,“我不是……”
沈青長舒了口氣,順著窗戶把碎屑丟了出去,風一卷,便沒了蹤影。
紫月寒心裡隱隱發澀,他知道逃避並不是辦法。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青兒,多年以前,夜楚雲也隻是個十四五的少年,而且宮內一直是以宮主令為尊。我並非為他開脫,隻是不希望你背負更多……”
沈青點了點頭,“我已經想明白,莫邪宮效命浮華殿,而靜寧長公主的心結在我爹爹,所以她隻想除我娘而後快。
“可是……那一天,我應該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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