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再出現在人前的沈青已經恢複了些神色,紫月寒緊跟其後,處處照拂。惹的一眾女娥和女弟子眼紅的緊。
隻是早飯沒吃幾口,風遲便匆匆進來。
“我帶人沿路追了一夜,竟沒找到表小姐。”
紫月離的臉上又蒼白幾分,放下筷子,無奈的說道,“定是沒走官道。這附近林深路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繼續加派人手,尋到就直接護送她回江南,如今除了姑父怕是沒人管得了她了。”
紫月離心口激蕩,忍不住又咳了幾聲。紫月寒瞧著他深重的眼圈,忍不住問道,
“哥,可是有什麼事?”
紫月離擺擺手,“眼下沒什麼事比羽姑娘的安危重要。我此番來,是要接子默回江南,先前他送過信給我……”
沈青聽聞心裡雖高興,還是疑惑道,“師父曾送信給門主?可是我們臨行前,他還有些……猶豫……”
紫月離執著筷子的手輕輕抖了抖。
江南紫月門外,太明湖畔再次被黑壓壓的陰影籠罩。這些人宛若鬼魅,毫無聲息的出現在餘杭。
孤梟再次踏足,想起自己當年跟隨驊遜第一次來這裡,彼時的迷惘化作今日的野心。
紫月門的桂殿蘭宮,斂儘奇珍異寶的古玹武庫,一呼百應的江湖至尊,還有世人垂涎的神龍戟和《神兵紀》,都令他日夜向往。
籌謀多少年,紫月離紫月寒都不在門內,現下的時機好像是被人刻意撥動的弦,隻消他一聲令下,鬼宗的輝煌便指日來臨。
風遲與林驚世站在紫霞殿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
紫白暉抬頭望天,喃喃道,“六妹妹還沒回來……”
隨即,紫白暉回頭望著風遲,“等不得了,速速降下日月凰咒,派出信鴿前往東邱。雖說遙遠,但是翊兒腳程快,興許來得及。”
風遲知道事態緊急,忙的囑咐了幾個弟子,然後從懷裡靈罩內取出一枚火羽,嘴裡念起一串咒語。
火羽升空,隨即燃燒成一道紅光直衝天際,最後彙於一點,宛若晴空烈日。
千萬串的金色光符從火光處流出,以點成麵,巨大的光罩層層往下流淌。
同時,島中有上百隻白色信鴿齊齊飛出,四散開去,往東而馳。
太陽之下,飄過一層密密麻麻的黑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嘎嘎”聲,百隻信鴿悉數被包裹,僅僅有一道煙色流光穿越鴉群倉惶而逃。
紫白暉提著口氣握緊了手裡的扇子,隻盼那龐大而繁複的日月凰罩降下的再快些。古法秘咒,以火鳳之羽淬煉成開啟的鑰匙,這日月凰咒傾注了紫月寒幾年的心血,隻要結界封死,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
金光極盛,子月島半數已經被籠罩其中,刺的湖對麵的萬千鬼卒睜不開眼睛。
孤梟一躍升空,望著空中刺目的火羽,嘴中輕嗤。
“可惜,啟咒的人不是紫月寒。”
說罷,他的人影幾個起落已經到達火羽之處,他握緊了拳頭,蓄全部之力,狠狠的砸向那團火光。
轟——
突然,子月島上空耀眼的金光驟滅,即將落到島邊界的靈罩戛然而止。整片金光咒界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外力腐蝕了般,逆向卷去,金色的符字頃刻黯淡,像隨時要分崩離析。
將落未落,界雖未破,卻失了用處。
紫霞殿中央,風語的心沉到了穀底。
紫月暉心間一跳,一股子涼意洇透了四肢。
林驚世身處高地,隱約中看見山門之外立著一個十分高大的黑色身影,青銅鬼麵之後,一雙眼睛似是審判,似是睥睨。
林驚世身上汗毛倒立,竟生出了些膽寒。
島嶼以內,鳥雀亂飛,被突然出現的鴉影肆意吞食,一聲聲淒厲的鳴叫不絕於耳。太明湖上,船隻進犯,刀兵聲四起。
“鬼宗進犯!”
“列陣!”
“護山門!”
殺聲四起,紫月門早有防備,雖不至臨危自亂,依然抵擋不住鬼宗的來勢洶洶。更令人絕望的是,子月島絕密暗道悉數被破,敵人無孔不入。
敵眾我寡,大戰僅僅維持了一個下午。
最終,風語丟了手中劍,口吐鮮血,被孤梟踩在腳下。幾大長老均被刀劍架上了脖子。
落日夕陽,餘光照在了孤梟黑色的鬥篷上,他抬起手緩緩掀掉了大大的帽子,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肅冷幽寒的臉。
他的目光深邃,麵色慘白,抬起頭,再次的掃了這座巍峨的宮殿一眼,“這就是紫月門了?果然比外麵看著更華美。”
孤梟的身後轉出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一雙如狼的眼睛泛著幽光。風語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恨恨道,“莫光曦,你竟勾結鬼宗……”
“吃裡扒外的賊貨!”林驚世啐了一口。
已經消失了十幾日的莫光曦迎了上來,輕扯了下嘴角,“紫月離連親叔叔都能殺,豈會放過我一個表兄弟……”
“你個狗東西!再怎麼樣也不能勾結鬼宗啊!”莫光曦的叔叔莫雲貴被押著跪在地上,抬頭罵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