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的時候,桑奎把一封信遞到了夜楚雲的手上。
“信來自紫月門,門主親書。”
聽見紫月門三個字,夜楚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如今最不想聽見的就是這個門派,這個人。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把信展開,看完了又遞給了桑奎。
“主子,紫月門主向您問詢羽姑娘,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在我們這裡?”
夜楚雲眯了眯眼睛,說道,“當日必然有人看見我救了青兒。他知道是遲早的事。”
“可他隻是問及羽姑娘的傷……屬下不懂,他姑父來殺羽姑娘,他也跟蕭家下了婚書,還……”
“這個人太過剛正,紫月門先後被衝擊,他失了親人。門楣,恩情,孝道,那個位子上有多少身不由己……隻有這封問及卿兒的信,恐怕才是出自他的真心……”
“可他話裡話外,好像並不想讓羽姑娘知曉。”
“他自覺有愧。隻想知道,她平安。”夜楚雲低頭沉吟道。
夜楚雲把信合起,放進了一處暗格。
夜深人靜,夜楚雲走到了窗邊,羽青垂著頭在窗上投下了一個淺淺的影子,一如曾經透過屏風看著她,是那般的純粹和美好。而這種夢寐以求的生活,隻要等到九月初三。
羽青在房間內,看著靈袋裡躺著的兩截斷釵,愣愣的發著呆,似乎是在慢慢回憶著,那些過往。
越想忘,越難忘。
相愛雖短,可是遺忘為何那麼長?
當年的幫凶已經死的七七八八,仇恨貌似已淡去很多,可是心依然那麼空。
隻待手刃最後的罪魁禍首,她方覺得不算重來一遭。
羽青淡然的抹掉眼角的一滴淚,把兩截釵子小心翼翼的裹進了一塊綢布,又裝進了一個小小的匣子,在上麵落了一把鎖,塞進了櫃子的最裡側。
夜楚雲回了紫月寒一封信,紫月寒收到打開時,裡麵隻有三個字,
她很好。
紫月寒反複的看著那三個字,竟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他頹然的支了額頭,眼睛一眨,一滴淚已滑落。
她很好。
可已與你無關。
紫月寒不自覺的一杯杯酒倒了下去,直到酣醉迷離,心痛到麻木,嘴裡不自覺的喚了一聲又一聲,才慢慢的伏於案上。
燈火恍惚,蕭玥慢慢的走過來,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她拿起桌子上那封信,亦是失神的看了良久。
曾經孤傲如峰的人終是為情所困,終是為門所累。而她亦是束縛他的一條鎖鏈。
蕭玥想起白日裡見過的那個孩子,他叫紫月寒“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