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下午,紫月寒還在正殿議事,風遲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紫月寒眼裡出現了些光,一向勤勉從不拖遝的他突然提前結束議事從殿上走掉了,坐在下首的長老和弟子麵麵相覷不知何故。
紫月寒著急的來到了霜蕤軒,羽青剛打坐完,靠在門框上想著什麼。
紫月寒突然走了進來,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
羽青感到莫名其妙,“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等會就知道了。”
紫月寒拉著羽青穿過了幾條走廊,後花園,亭台水榭,路上碰見的女娥都低下了頭,眼睛卻是偷偷瞄著他們的手,低低的議論著。
紫月寒徑直帶羽青去了藏書樓,看見藏書樓的門匾,羽青一下子停下了。
“我這幾天看書看得頭昏腦漲,今日不想看了。”
羽青抵著藏書樓的門檻,不情願的往後倒退。
紫月寒拉了一下,結果沒拉動。唉,如今不像以前輕易能掌控了。
紫月寒心歎了一聲,突然彎下腰,打橫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藏書樓一層還有許多前來閱書的弟子,看見門主過來,都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結果看見門主竟然抱了一個女子,忍不住偷偷看了過來,連剛才閱書的翻頁聲都神奇的消失了。
羽青看著旁邊那麼多人看著,想下來。但是紫月寒抱她的手很緊,情急之下,她隻好把臉往他懷裡埋了埋,全當彆人看不見。
紫月寒抱著她一口氣上了六層才站定,羽青感覺到周圍沒聲音了,把臉轉了過來。
當她看見周圍的一切時,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凝滯了,她睜大了雙眼,呆呆的看著架子上的書。
愣了好久的神,她茫然的從紫月寒身上跳了下來,走到了書前,伸出手去輕輕的撫著。
時間改變了那麼多事,那麼多人,唯有這些字依然沉默的待在那裡。像是通過師父的手,訴說著碧落黃泉下的憐愛和關心。
羽青抽出了一本,輕輕的翻開,扉頁上書,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字跡剛勁,龍飛鳳舞。像是昭示他的不屈,他的傲骨。
右下角有署名“子默”二字,羽青撫著那兩個字,心裡滾滾的思念猶如潮水般湧了出來,她鼻子一酸,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她輕輕的念道,“師父……”
再往裡翻,依然是通俗易懂的話語,引人入勝的情節。羽青掃過整個龐大的藏書架,都是她所熟悉的那些紙,那些味道。
羽青扭頭看向紫月寒,突然奔了過去,重重的撲進了他的懷裡。紫月寒愣了一瞬,才輕柔的撫著她的頭發,心裡有了些溫熱。
兩個人窩在窗口,羽青安靜的靠在他的肩上,地上堆滿了剛剛看完的書,兩人手裡各自還拿著一本。
“你什麼時候想到去上原搬書的?”
“你來紫月門那日,你說……不喜歡看這裡的書。”
羽青心裡一暖,“我倒是從來沒想到,這些書還能完好的保存著。”
“我讓司北去的。他回來說,那書樓頂層坍塌了半角,所幸沒有傷及根基,頂層有些書毀了,他們小心的挖了出來又做了些補救和複原,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現在才運到……”
紫月寒環視了一周,可惜的說道,“三千多藏書,隻剩了這兩千一百多冊了……”
羽青有些走神,“我……還沒有回去過。”
紫月寒知她難過,抬起袖子把她攬進懷裡,“他們……會一直活在我們心裡。””
羽青嘴一哆嗦,回過頭去窩進了紫月寒的肩窩裡。哭了一會,她抬起頭來,擦了擦眼角,
“流溯門價值連城的藏書就這麼讓你整個搬了來,你知道師父的字現在有多貴嗎?”
紫月寒悠悠的歎了口氣,“‘書瑜’絕筆,一字被炒熱到千金。這嫁妝確實有點多……”
羽青斜著眼睛冷笑一聲,“那也沒有斷水劍的價值。”
紫月寒噎住了,仰天長歎,“說好的不翻舊賬呢?”
羽青點頭,“不翻不翻。說起來,我好像……都礙了你兩次姻緣了……”
“……”
紫月寒在這邊苦於無奈,低聲下氣。可對他那新收的十個徒弟來說,這師父堪比冰山冷風,地獄閻羅了。
最小的徒弟田禾被罰練了一百遍的劍招,看著坐在台上麵無表情的紫月寒,田禾忍不住向一旁的七師姐葉秋萍訴苦,
“七師姐,來門內快兩個月了,我都沒見師父對我笑過。”
葉秋萍扭頭嗤笑了她一聲,“難怪你日日受罰,腦子裡整天不知道想什麼。”
田禾的臉訕訕的笑了下,“師父雖然嚴厲,但是……畢竟……長得……好看嘛……”
葉秋萍忍不住戳了她的額頭一下,“還敢肖想師父,我看你是瘋了。”
田禾頓時急了,“我哪敢!我隻是說事實嘛,那時候卯著勁展現想拜入師父門下,誰知道他竟是這種性子。這世上,什麼樣的女子能降得住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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