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夜楚雲往江南而去。
他的船由海入江,由江進湖,他捏著手裡的一枚玉牌,眼神裡卻沒有了軟弱和彷徨,而是充滿了堅毅和決心。
靜寧公主未死的消息,他不想告訴羽青,卻很想在臨走前再見她一次。
傍晚時分,夜楚雲在太明湖上給羽青發了一條令羽,那時羽青正在藏書閣的六層看著書,令羽不過幾個字,“卿兒,太明湖上,懇請麵見。”
羽青猶疑的看著開頭,不禁腹誹,怎麼還能寫錯名字?
她轉念想到最近夜楚雲受到的打擊,於心不忍,想他萬一確實有了難處。
羽青飛身上了藏書樓頂,隱隱約約的看見了太明湖上停駐的那條畫舫。
她心內坦然,雖然最後的彆離有些難堪,可是細細想來她懂得他的成全。她如今更是知曉,紫月寒的無可替代。
紫月寒還在前殿與一眾長老議事,羽青遠遠的瞥了一眼快落下去的太陽,想著速去速回,還不耽誤晚飯。
她腳下輕躍,翻過了幾座殿宇,往山下飛去。山門處的幾個弟子認識這個影子,了望了一眼,沒當回事。
夜楚雲此時在船板上支了一個小桌,桌子上讓薈姨擺了不少羽青愛吃的甜糕和水果,反反複複的正著衣襟。
當眼裡再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踏浪而來時,他隻覺得人間美景,不過如此。
羽青落在了船頭之上,把從不離身的傘放於一邊。
夜楚雲一個人坐在桌旁,近一年未見,他倒也沒怎麼變,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頹廢,依然是爽利的馬尾勁裝,眯著一雙狐狸眼,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想想離開之時二人的不歡,羽青略不自在,遲疑了一下,才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
“卿兒如今麵色甚好。”
二人都想打破這種氣氛,同時出聲。
“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夜楚雲有些結巴,“要不……我叫薈姨……”
“算了。”羽青低了低頭,說道。
夜楚雲把桌子上的點心往前推了推,“我嘗過了,很甜。”
羽青看著那碟似曾相識的栗子糕,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塊,咬了一口,點了點頭,“薈姨做的。”
夜楚雲怕她吃的乾噎,又把一旁的酒杯端了過來,羽青一看,忙的擺了擺手。
“這不是酒,是西域的沙果甜漿,我半年前去塔尼哈榷市……發現的。”夜楚雲抿了抿嘴。
羽青看了他一眼,端了起來,一飲而儘。
“甜而不膩,清香幽甜,很好喝。”羽青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