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魔許願?
白知命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校服,看不見白色小蟲的蹤跡。
懷中半片白色麵具沒有任何異動。
這難道就是許願?
要是向心魔許願會怎麼樣?
林月臨真死了?總感覺她還有什麼謀劃
一瞬間,白知命腦子閃過許多想法。
而猴子在這時卻沒有趁著白知命愣神的功夫繼續攻擊。
他反而眼神清明,像是清醒過來,用懷念的口吻,與老同學聊起了過去:
“你簡直和當年一模一樣,眼神看上去還是那種——和班長一樣,那是有錢人才能保持十年的,少年少女一樣的清澈眼神。”
“不過,和從來隻顧自己的班長不同,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你應該聽她的,吃掉小路吧,然後來殺了我!!”
說到這,猴子眼神重新癲狂,聲音陡然沙啞,聽起來有點像祭司。
猴子的話音落下,白知命也陷入在與自己身體本能的對抗中。
雖說咬下麵具,奪回修為後,腹中的饑惡感又開始冒頭。
但吃人,還是自己的同學這不是說優柔寡斷,而是白知命暫時過不去這道坎。
眼前猴子似乎變得越來越香
見白知命還在猶豫,猴子更加慢條斯理起來。
林中月光昏暗,消失的班長、倒在地上的小路,猴子對這些人並不關心,他隻是朝白知命傾訴著畢業這十多年度過的人生。
“家裡人病了要錢,自己出門在外要麵,結婚彩禮、生兒育女,哪個不得花錢?”
“就像我開始在車上和你說的那個騙保殺人犯,我和他其實是一種人,人要是被錢逼急了,什麼都做的出來。”
猴子的嗓子越來越詭異,像是沉悶的敲鼓聲響起:
“來吧,白知命。我上學的那會做夢都想成為你現在終於有這個機會,讓我吃下你,成為你。”
“嗬嗬,還是說你要去吃了小路來保全你自己,讓我看看曾經的男神,現在是什麼德性?”
語落,猴子張開嘴,似要吐出雷火。
白知命靜靜聽著,雙眼直視猴子,眼神越來越渾濁。
從猴子的話來看,這種詭異附身似乎能激發出人心中的欲望木宋鬼,搬弄是非,讓人敵對。
白知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猴子,還是某種附身在猴子身上的詭異東西。
校服上無數白色絲線顫抖,似乎在抵抗這種能操控人心的力量。
對於一個時時刻刻都被錢困擾的單親家庭來說,白知命當然知道錢多麼重要,他其實能理解猴子的想法。
如果自己不是睡了十多年,站在這的是二十八九歲的自己,可能也會認同。
錢對普通人來說,確實能買下一切幸福。
要是有錢。
當初弟弟就不會吵著要去打工,而是安心好好讀書。
要是有錢。
媽也不用把腰彎的那麼低,天天推著小吃車,把皺紋熬的和白發一樣多。
“猴子,我很早就知道了,錢就是命。”
還活在十八歲的白知命抬起頭,眼神渾濁,看上去成熟或者說眼神更像這群同學。
那副再也吃不了五穀的腸胃咕咚作響,身上的校服隱約有白色小蟲滲出。
饑餓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充斥大腦
【你們倆吃,媽不餓。】
【哥,我不去打工了,我要好好學習,將來能讓媽享福。】
思想和情緒不斷在這具身體中碰撞。
白知命低頭看了倒下的小路一眼,想起她畢業晚會上的告白,挽著自己求救時的哀切。
吃人?
腸胃上的臉似乎張開嘴,想要大快朵頤。
白知命抬頭看向猴子。
看著自己同學身死,和親手殺了同學是兩種概念。
自己還不夠壞。
像是說服自己失敗,白知命憋著一口氣,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回應自己腹中那副饑餓腸胃的咆哮。
齒撞骨肉,血沾唇舌。
那就來吃我!
我——不也是人嗎?!!!
像是怒吼般,白知命狠狠咬在手臂上,咕嚕咽下這些說不清的想法:
“抱歉猴子,我誰都救不了!但我要活著出去!我也有家人!!”
沒有看倒在地上的小路,白知命感受到一股玄之又玄的能量上湧,嘴角吐出一口血沫。
血沫飛出由紅轉白。
一滴、兩滴、眨眼間就成了一堵滔天巨浪,十米?二十米?——像是銀索彙成洪流。
猴子連忙吐出雷火,但這股雷火僅有一掌之粗,吱的一聲穿透水牆,水牆卻又重新愈合。
砰!
猴子被強大的衝擊力打飛。
但這攻勢還沒結束!
一種如臂揮使的感覺升起,白知命握緊拳頭。
無數水光像刀劍一樣在猴子身上劃出血痕。
緊接著白知命抬手,海浪在猴子腳下彙聚成一條似水龍漩渦,將他不斷抬升!
二十米?四十米?
恐怖的巨力將猴子高高舉起!
白知命放下手,浪花驟然散開,猴子直挺挺摔在亂石堆中。
而落下的浪花淹沒禮堂,又將三人的身體衝了進去。
在火力全開的築基修士麵前,隻會搬弄是非的孤魂野鬼或許根本無法正麵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