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一個明晃晃的人影端坐,手裡一隻毛筆,點著朱砂,看著手裡的折子,眉頭緊鎖,半晌也沒有下筆。
就在這時,戴權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日常的參茶,眼睛不著痕跡地掃過這位大康江山的掌舵人——明康帝。
見明康帝臉色不太好看,他的腳步越發的輕緩了起來,到最後幾乎都聽不到聲音了。
稍稍站了有三兩分鐘之中,他才恭敬地說道:“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啊!這是皇後娘娘剛派人送來的參茶!”
明康帝緩緩抬起頭,臉上再次恢複了平靜,看了一眼躬著身子的戴權,“你這狗才,方才是去哪兒了?朕剛才叫了半天也沒見到人!感情你這狗才竟然都比朕還忙呐!”
聽到明康帝的話,戴權渾身一顫,將托盤遞給身邊的小太監,趕緊跪在地上,“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通過方才他的觀察,知道明康帝現在心情不好,這個時候,要想不遭罪,隻能乖乖認錯,伺候了明康帝這些年,他深知一個道理,皇上這種生物,隻能順毛擼。
看到戴權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明康帝也沒了懲罰他的心思,他將手裡的奏折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了另一份,一邊看一邊問道:“行了!起來吧!剛才去乾什麼了?”
戴權不敢猶豫,站起身恭敬地回道:“是徐遠途大人那邊發現了一件怪事,又恐皇上怪他怪力亂神,不敢稟告,這讓奴才過去,商量商量,該怎麼向皇上回稟呢!”
明康帝手上的朱筆一頓,眼裡有了一絲興趣,“什麼事情?”
戴權不敢隱瞞,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來,“說是寧府的一個老婆子突然暴斃,死狀極為淒慘,當時內衛在場,目睹了這件事兒,之後就瘋了!”
明康帝聽到這裡乾脆放下了手中的筆,驚疑地說道:“瘋了?”
戴權輕輕地點了點頭,旋即不再說話,靜靜地站在下方,等待著明康帝示下。
明康帝坐在龍椅上,也陷入了沉思,手指敲擊著桌麵,半晌他又問:“死狀如何淒慘,竟將內衛也嚇瘋了?”
戴權想了想,回道:“據在寧府的其他探子來報,說是正在吃酒時,腦袋毫無預兆地突然炸裂,紅白之物濺了一屋子,內衛隔得近了,還被灌了一口!”
聽到戴權的回答,明康帝臉色一白,隻覺得晚膳剛吃的那碗豆花忽然就不香了,胃也一抽一抽的,有些反胃。
現在他倒是明白了,為什麼內衛會被嚇瘋了,自己這聽的都快吐了,身為當事人,要是一點事兒都沒有,那可就怪了。
好半晌,明康帝才又開口問道:“起因呢?”
戴權依舊恭敬如常,“還未查到,事涉國公府邸,又牽扯到內衛,徐大人沒敢放開手腳,推進地緩慢!”
聽到戴權的回答,明康帝嗬嗬一笑,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看了看低著頭的戴權,又看向大明宮東北方——龍首宮,那裡可還住著一個老家夥呢!
“行了,不用給他說好話了,那個徐遠途怕是不敢查吧!”
戴權低著頭,不敢應答,不過他的眼底卻閃過一絲快意,徐遠途算計他,他可是還記著呢!